第29章：灵植入手
林言看了一眼，剪成人型的黄纸。
他静坐不动，耐心等待着村中的灯火熄灭，直到窗外喧哗散尽。
直至深夜，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是时候了。
林言起身走到屋角，抽出一张黄纸，指尖灵力微吐。
纸人轻轻一颤，周身光影流转，化作一个面色黝黑、身着粗布短褂的村民模样。
容貌寻常，丢进人堆里绝不起眼。
纸人分身悄无声息地滑出小屋，融入夜色之中。
田野模糊的轮廓飞速后退，夜风拂过带来一阵冰凉，夹杂着泥土和野草的气息。
远处鹰嘴崖的黑色剪影越来越近，如同猛禽钩喙，悬在墨色天幕下。
越是接近那片缓坡，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沉闷感，便越是明显。
纸人放缓脚步，鞋底踩过枯草，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月光清冷，照亮坡上的景象。
一大片草木呈现出非自然的萎黄，与周围墨绿的植被界限分明。
土地颜色暗淡发灰，散发着淡淡令人极度不适的气息。
就在这片萎靡之地的中央，一块红褐色岩石旁，孤零零地立着那株矮小绿色的植物，极为醒目。
纸人蹲下身，凑近观察。
确如李大山所言，叶片狭长，无精打采地垂着，边缘卷曲，蔫软地耷拉着。
在清冷月光下，叶缘那层极淡的莹白光晕依稀可辨，微弱却坚韧地闪烁着。
林言根据脑中，灵植术的知识迅速比对。
形态……叶脉中有极细微的灵气流转……
原来是韧骨草。
一种常见的低阶灵植，蕴含一丝温和的淬体灵气，是炼制锻体丹的辅药，凡人单独服用也可以强健体魄，舒筋活络。
那点微光不过是其自身灵气，抵御侵蚀时的自然显化，并无驱邪破秽的神效。
果然，小说话本都是骗人的。
别人山穷水尽时跳崖能捡到上古传承，被追杀进绝地必有洞府继承。
轮到我，就只有这株韧骨草了。
它对眼前的困局毫无助益，不能增强阵法，无法驱散秽气，更别提对抗那未知的源头。
哎！
此物也是实实在在的灵药，对我目前而言，也算小有收获。
总好过空手而归，聊胜于无吧！
纸人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韧骨草，连带着根部的一小撮泥土挖出。
动作轻柔的将上面的泥土清理干净，尽量避免损伤那本就萎靡的根系。
指尖触碰到泥土，传来一丝寒冷、死寂之感。
采集完毕，纸人立刻转身，沿着来路疾驰而回。
返回村落边缘时，夜色愈发深沉。
周老三家的窗户还透出一点微弱的油灯光，隐约有絮语声传来。
林言在村子外阵法屏障之内，寻了处最边缘的僻静角落，寻了个破旧瓦盆。
将韧骨草栽入盆中，又从不远处的溪边掬来清水，缓缓浇灌。
清水渗入泥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做完这一切，纸人分身便隐入一旁的阴影里，默然伫立，守卫着韧骨草。
林言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长时间，远距离操控分身，对心神的负担着实不小。
他走到窗边，目光似乎能穿透土墙，落在那瓦盆所在的方向。
先晾它几天，看看反应。
接下来的两日，林言的生活看似与往常无异。
打坐，调息，偶尔在村中缓步而行，接受村民恭敬的问好。
但他大部分心神，都系于那盆韧骨草上。
每日清晨，天色将明未明，晨雾尚未散尽之时。
林言都会通过纸人分身，观察韧骨草的情况。
盆中的韧骨草依旧蔫蔫地耷拉着，叶片边缘那点微光在白日几乎难以察觉。
盆土保持着栽种时的深褐色，与周遭土地无异。
第一日如此。
第二日依旧。
纸人缓步走到瓦盆边，蹲下身，眼睛直勾勾地盯住灵草的叶片脉络。
盆土未见灰败，更没有那种令人极度不适之感。
林言摩挲着指尖，心中渐渐有了判断。
这草，就像一块扔进污水里的石头，本身没毒，只是被脏水泡过。
既然没有变成新的污染源，一直放在村外角落，可能受到外围日渐强烈的诡异力量影响，反而浪费了这株灵植。
是时候挪进来了。
纸人伸出双手，小心地将瓦盆端起。
纸人的触感反馈回来，盆体冰凉，泥土的重量实实在在。
纸人端着瓦盆，步履平稳地朝着林言的小院走来。
林言则后退几步，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目光始终锁定在瓦盆上。
纸人走进小院，将瓦盆放在院中一角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
然后便退到院门阴影处，继续默立。
林言走到屋门口，隔着门槛观察着院中的新住户。
第三天清晨，微光透过窗纸，落在林言脸上。
他盯着数丈外，那盆依旧蔫头耷脑的韧骨草。
可以试试那灵植术了，不过……安全第一。
林言并指如剑，隔空指向那韧骨草。
灵力循着灵植术记载的一种玄奥路径，开始极其缓慢地朝指尖汇聚。
一丝微不可察的绿意在他指尖萦绕，带着温和的生机波动。
随着灵力的缓缓注入，那株蔫软的韧骨草似乎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耷拉的叶片边缘，那层极淡的莹白光晕，似乎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丝。
林言屏息凝神，继续维持着灵力的输送。
他仔细观察着草叶的每一点变化，以及盆土的任何细微异动。
一刻钟后，他散去指尖灵力。
韧骨草依旧萎靡，但叶脉中那丝灵气的流转，似乎顺畅了少许。
看来，这灵植术确实有效。
林言心中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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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虽微，其根系的每一次伸展，都是对既定规则的无声抗争。
当此界生机回应共鸣，那琥珀之壁，便在世界共鸣中震颤、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