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初沏灵茶，分赠乡邻
林言侧身将李强几人，让进小院。
林言缓步走向屋内，竹匙探入罐中，舀起少许茶叶，细碎的沙沙声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照在那些卷曲的茶叶上时。
李强忍不住瞪大眼，
那茶叶边缘竟泛着一层，从未见过奇异的润泽，这绝不是寻常茶叶该有的模样。
热水注入杯中，蒸腾的白汽模糊了视线。
李强不由的踮起脚尖，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杯中热水回旋，他的目光也随之转动。
待到林言将热水倾倒在院中泥土上，升腾的水汽混着泥土气息钻入鼻腔，让他忍不住贪婪的深吸一口。
李强看得真切，那些经过初润的茶叶，妥帖地卧在杯底，一片都未曾减少。
林言的每个动作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律，他看得入神，连呼吸都放轻了。
茶叶再次在水中翻滚，舒展的模样清晰可见，他瞪大了眼睛，那些叶片仿佛活过来一般。
一股清香猛地窜入鼻腔，比让李强的精神为之一振。
林言垂眸注视着茶汤，那汤色渐成浅黄绿色，清澈透亮得如同山涧初春的溪水，让众人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林言将茶杯推向李强等人面前。
“此乃贫道新制灵茶，初成火气未退，然饮之可安神静心，祛除烦忧。”
“诸位不妨一试。”
“多谢仙师赐茶！”
李强受宠若惊，连忙上前，双手在衣襟上用力擦了又擦，才颤抖着捧起那只茶杯。
杯壁温热，茶汤清亮见底，几片舒展开的茶叶静静卧在碗底，形态优美。
那股清冽中带着甘甜的香气，更是直入心脾。
李强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
茶汤微烫，入口先是淡淡的苦涩，随即化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回甘从舌根泛起，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与此同时，林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笼罩着整个村子的阵法，开始散发迷幻之力。
李强捧着茶碗，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让人心安。
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这次感受似乎更为清晰。
那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像是涤荡了心中的杂念，而随之而来的回甘，则让胸口那股憋闷之气舒缓开来。
他长舒一口气，脸上紧绷的线条，都不知不觉放松了。
“这茶……”
李强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撼，
李强捧着温热的陶碗，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周围几个村民。
周老三仰头闭眼，喉结上下滚动，满脸都是说不出的舒坦。
王老汉更是激动得手指发颤，一遍遍抚着胸口，像是要把那股顺畅的气息揉进心坎里。
周老三捧着茶杯，喃喃道：
“这像……像是大夏天里喝了一口，透心凉的山泉水，从头到脚都舒坦了。”
王老汉猛地抓住李强胳膊，声音发颤：
“村长，你觉不觉得……心里那团乱麻，突然就解开了？”
李强仔细回味着。
从喝下第一口开始，那股若有若无的清甜就在胸腔里化开，连日来压在心口的石头仿佛轻了几分。
“透亮，像给屋子开了窗。”
李强终于找到合适的词。
孙老五咂咂嘴，看着手中的茶杯：
“这宝贝，俺媳妇要是能尝一口……”
话没说完，就被周老三打断：
“美得你！仙师的宝贝，你惦记着往家带？”
“可不能恶了仙师，断了福源。”
“都少说两句，在仙师面前争吵像什么样子？”
李强赶紧出声呵斥。
周老三和孙老五嘿嘿一笑:
“村长说的是，俺们就是太高兴了。”
李强悄悄瞄向静立一旁的林言，只见林言垂眸不语，看不出喜怒。
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回桌上，指尖还残留着茶汤的余温。
这滋味，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林言目光掠过众人的面庞，将每个细微反应尽收眼底。
他指尖轻叩桌沿，声音平和地打断窃窃私语：
“此茶初成，数量有限，诸位且带些回去。”
“若再觉心中烦忧难解时，可自行冲泡饮用，或有些许助益。”
手腕一转，已将竹匾中剩余的茶叶分作四份。
油纸包推至桌前时，王老汉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仙师赐茶，俺们……俺们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这等仙家宝物，给俺们这些粗人实在是……”
李强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
仙师前些日子才赐下灵膳，今日又赠这般仙茶，这等恩情怕是几辈子都还不清了。
俺们这些乡野之民，能拿出来的就只有存粮和山货。
这些东西，对仙师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那可是仙师用的东西，俺们这些山野村夫，几辈子都不可再有机会触碰了。
李强心中纠结万分，目光在茶包上来回扫视。
林言抬手打断了李强的话：
“万事皆是法缘，不必推辞，遵从本心便是。”
得了这句话，众人才如蒙大赦。
孙老五抢着抓过一包揣进怀里，咧着嘴笑：
“多谢仙师！”
“仙师恩德，俺……俺以后，天天给您采最新鲜的野菜蘑菇！”
“这下俺媳妇也能尝尝，这仙家的宝贝了。”
王老汉伸出枯瘦的双手，将茶包捧在手心，仔细揣进最贴身的衣襟里，还用手掌在外面按了按。
周老三一把抓过茶包，飞快地塞进怀里，又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
李强指尖在衣襟上，擦了又擦，这才将茶包收进前襟。
李强躬身行礼：
“仙师慈悲，俺们定当好生珍惜。”
王老汉颤巍巍拱手：
“老朽，谢过仙师恩典。”
周老三扯着孙老五的衣角，两人齐声道：
“谢仙师赏赐！”
众人这才小心退去，脚步声在院外渐渐消散。
望着他们小心翼翼的离去的背影，林言垂眸掩去眼底的思量。
这些茶叶送出去，比什么说辞都管用。
不出半日，仙师赐茶的消息，就会伴着茶香飘进每家每户。
院门合拢时，还能听见外头传来压抑着的激动声音：
“可得收好了……”
“明儿俺也上山找茶丛去……”
这场东风，已然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