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大眼对大眼。
路星河其实不太懂男团里面的弯弯绕绕，
但张明远已经掰开讲的这么清楚了，
他自然就明白了。
“感觉他们输了更赚粉丝流量。”他说。
“虐粉也是固粉的一贯手法。”
“可……”道理归道理，规则归规则，但路星河还是有点不懂，
“舞台不重要吗？”
“重要啊，所以他们还有个新歌打榜的live舞台。”张明远说，
“人家只是借我们当筏子呢。”
韩数叹气：
“怎么老被当筏子啊。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拿别人当筏子呢。”
叶洛听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太有心机了吧！”
“这就是圈子里的玩法。”张明远叹了口气，
“Sx现在流量看着是不错，粉丝基数庞大，但实际上内部问题不少。
我听到一些风声，说团里已经有核心成员在接触个人资源，准备单飞了。”
路星河挑了挑眉，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张明远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ipad，
解锁后点开一个文件，递到路星河面前。
那是一个制作精良的表格，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据。
路星河看到这些密集的数据都头晕。
他可以看剧本看台词，但看不了纯数字。
身边一只手伸过来，将ipad拿了过去。
是宋清焰。
几人围着宋清焰。
路星河盯着他的手指有些发愣。
察觉到路星河的视线，宋清焰跟他说：
“这是他们平时个人的动态数据。”
张明远点头：
“这是我让工作室整理的，Sx九个成员近三个月所有社交平台的日常动态，
包括点赞、评论、转发数量的详细对比。
还有他们每个人的商务、杂志、应援会的具体数据和粉丝构成分析。”
表格每一项数据都清晰明了，甚至还有增长曲线和粉丝活跃度对比图。
路星河当演员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详细的竞品分析。
这会儿看到张明远居然这么给力，
忍不住赞叹道：“专业。”
“嗯嗯，张哥好厉害！”
“张哥辛苦了。”
张明远小劲儿上来了，客气道：
“工作室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那也是张哥领导有方！”
叶洛马屁拍的咣咣的。
路星河也点头。
张明远看见他眼神里的惊讶和赞许，眼睛里闪过一丝小小的得意。
“当然，虽然我男神不在了，但也有男神的功劳呢。”
他双手合十，
“回去我就给男神烧纸，求他保佑我们！”
“啊，烧纸不够，还要烧别墅美女什么的，”
叶洛问，“你说男神要不要八块腹肌体育生啊，也烧点吧。”
“……”路星河当感动了一点点，就不敢动了。
他什么时候喜欢美女体育生了？
体育生有他帅吗？
有宋清焰好看吗！
宋清焰咳嗽了一声：“大家先说正事。”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
还好队伍里还有个学霸，不然可太难带了。
张明远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怪方大海。
“你看这里。”
宋清焰凑过来看了一眼，指着表格上的三个名字，
“他们是九人团，但这三个人，李哲、车承宇，还有那个队长周子谦，
他们三个人的流量总和，占了全团的百分之七十。
你看后面的商务活动记录，全团的个人代言、个人杂志封面，
也基本都集中在这三个人身上。”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分析却一针见血。
“其他人其实就是被平均了。”宋清焰得出结论，
“团粉多，看起来数据很漂亮，
所以在外面是看不出这种断层的。”
张明远坏笑了一下，接上他的话：
“所以啊，要我说，是这三个人在撑着这个团也未尝不可。
那你们想想，这三个人就真的那么乐意当奶妈，
一直带着另外六个资源平平的队友吗？
这三个人的粉丝，
又真的乐意自己偶像的利益被团队捆绑吗？”
朝昭说：
“虽然以前对韩籍团员有滤镜，但这两年我们国内娱乐业崛起，
韩籍艺人在男团里其实优势并不明显了，
粉丝反而更愿意支持我们本土的团员。
当然，前提是咱们本土艺人努力勤奋，
业务能力稍微差一点，问题不大。大家还是愿意包容的。”
路星河说：
“说奶妈好听了，私下可能会形容的更夸张一点，有个词叫，血包？”
“可一点看不出，他们粉丝气势很壮观啊。”
“合体的时候粉丝控评是以团为中心，
商务的时候是各自为战，分工明确。”
“这样就算单飞的消息放出，也不会有什么负面，
反而会觉得他们早就该单飞了。”
张明远摊了摊手：
“别看他们外面风风光光，采访里兄友弟恭一团和气，
那里面到底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沈亦补充道：“公司对sx非常严格，每天都要训练打卡报到，
缺勤会被通报，
商务活动统统要报备，几点到几点也要写的很清楚，
哪怕休息也决不允许一个人行动。”
朝昭点头：“我们在进到决赛的时候，公司就有意向要签所有人，
但条款实在太苛刻了。”
“我靠……那他们一定不会有私生活问题，不会塌房吧。”
路星河抬眸。
“这就不知道了。按道理说完全没时间谈恋爱的。”
“私生活也未必要谈恋爱啊。”
“人就是越压抑越叛逆的。”叶洛说的跟自己特别懂一样。
“也未必不知道。”
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居然是韩数。
他正低着头看手机，表情有点不自然。
张明远现在一看见他们这群小孩玩手机就眼皮直跳，
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韩数，你又在看什么？”
韩数抿了抿唇，把手机屏幕亮给大家看。
屏幕上是一个微信群的聊天界面，群名叫“Sx宇宙总站姐妹茶话会”，
群成员有489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今天Sx的路透图。
叶洛眼尖，一下子凑了过去，看清之后发出一声惊呼：
“我靠！数数你什么时候混进Sx的粉丝群了？！”
整个休息室，包括一向冷峻的朝昭，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张明远的血压噌一下就上来了，他指着韩数，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你……你赶紧给我退了！
这要是被人家粉丝发现了，截图挂到网上，说我们派人卧底刺探军情，你怎么办？
你想上热搜啊？！”
叶洛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两眼放光，一把抓住韩数的手臂：
“快快快！拉我进去！我也要进去看看！”
张明远气得想扶额：“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叶洛一脸无辜地看着张明远，理直气壮地说：
“怕什么？要是真被发现了，有人挂我，我就去评论区说，
没办法，谁让哥哥们长得太帅了，实力太强了，我忍不住就粉上了。
你看他们会不会骂我？
骂我就哭，说他们冤枉我，反正我年纪小。
对！我和韩数未成年呢，我们来，你们别管！”
他顿了顿，甚至还对着张明远眨了眨他那双圆溜溜的眼，补充道：
“我夸他们帅哦，说不定他们还会夸我有眼光呢。”
张明远：“……”
“我们用的都是小号，就潜水看看，说两句彩虹屁。
张哥这么辛苦，我们也想出力呢。”
“你小子学点好！”
宋清焰抱着ipad说：“我不想他们赢，但也不想给他们虐粉的机会，你呢？”
“巧了，我也是。”
“那就……”
“大赢特赢。”
众人围成一圈叽里咕噜，不让张明远听，张明远委屈。
悄悄话说完，路星河起身，“我出去一下。”
“干嘛去？”张明远拉住他。
“借个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