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觉得唐染自从跟破光碰上后，整个人就像一个被点燃的炮仗，
火气一天比一天大。
以前唐染虽然也严苛，但情绪基本稳定，
可最近，他简直是喜怒无常，
一点小事不顺心就拿扣钱和加练说事。
Sx团员只负责练习和表演，商务上的事向来是唐染全权处理。
那个护肤品的代言，明明是唐染自己怕品牌方跑了，主动降价续的约，
现在续完了又开始后悔，
话里话外都在埋怨是Sx不够争气，才让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李哲之前对路星河确实存了点心思，可现在，他快被唐染烦死了。
唐染几乎是病态地拿着他的手机刷破光的消息，
一听说他们跟立奇要签约了，整个人就跟提前进入更年期一样，
简直暴躁无比。
“居然真被他们捡到了！
一个国民品牌，他们也就是买了些应援物资，
这个代言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他们拿走了？”唐染手指在李哲的手机屏幕上用力戳着，仿佛想把屏幕戳穿。
李哲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不想去看唐染那张扭曲的脸。
“你把手机还我，我要训练了。”
唐染把手机扔回他怀里：
“你当初加他微信的时候，也不知道多聊聊，现在你看人家理你吗？
你发那么多，人就回一个谢，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李哲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倦意：
“唐哥，我加路星河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
你知道后不是还训了我一顿吗？
我还上杆子给人家聊天，被你知道了又得扣我钱。
再说了，这些话是我想发的吗？
不都是，我坐着这里，你说一句，我发一句，你盯着我发的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唐染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我让你加他，是让你关键时刻起点作用！不是让你跟他交朋友的！”
李哲轻笑一声：
“所以咯，人家回个谢字，你还要求什么呀。
难道要他给你给个一百字小作文啊。”
他慢慢坐直身体，看着唐染，一字一句地说：
“当初是谁让我们把沈亦和朝昭的微信都删了的？
现在又想让我去跟路星河打探消息，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要是沈亦和朝昭微信留着，至于现在这样吗。”
“我那是为了你们好！
那时候他们都被淘汰了，走得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是，对我们没好处。”李哲点点头，“所以呢，现在又是怎样？”
唐染不满意他的态度，说道：
“我只是吃了他们一次亏，你也看我笑话？”“唐哥，”李哲站起身，“你最近状态很不对劲，太敏感了吧。
一遇到破光的事，你就像吃了炸药一样。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唐染眼神飘忽了一瞬，但很快又被怒火覆盖，他厉声呵斥道：
“还不是你们没用！要是你们的舞台比破光强，我至于这么焦虑吗！”
李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上次的曲目是你定的，你说那首歌传唱度高，受众多，最稳妥。
哦，平分了，你又来怪我们？”
还有后援会粉丝团控评也一直都是你在操作。
那套言论，以前那些艺人是懒得跟我们计较。
现在呢？踢到铁板了，你就开始发疯了？”
李哲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们跟破光走的根本不是一条路子，你担心什么啊。
这个圈子不是每个人都要面子，比如张明远和路星河，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素质，比如我。
我们两个团，压根犯不着起正面冲突。
你这样下去，迟早害死我们。”
“李哲！”唐染大吼道，
“你翅膀硬了是吧！早就想单飞了，看我不顺眼，现在开始跟我算旧账了？！”
李哲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愤怒，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失望。
就是这一眼，彻底激怒了唐染。
他扬起手，用尽全力，一巴掌狠狠甩在李哲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休息室里回荡。
空气瞬间凝固。
李哲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
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火辣辣地疼。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慢慢地、慢慢地转回头，重新看向唐染。
唐染的手还僵在半空中，
看到李哲的眼神，他心里竟莫名地生出一丝寒意。
李哲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脸颊，然后转身，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休息室。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破光这个团，是真的有点邪门。
以后，还是离远点好。
……
李哲推开练习室的门，里面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怎么了？”周子谦正在压腿，看到他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当他看清李哲脸上的红印时，猛地站了起来，“他打你了？”
车承宇也看到了，立刻从角落的冰箱里翻出冰袋，快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按在李哲脸上。
“嘶……”冰凉的触感让李哲倒吸一口凉气。
“他又发什么疯？”周子谦的脸色很难看。
李哲闭上眼，任由车承宇给他敷着脸，没有说话。
练习室里一片死寂，另外几个成员也都围了过来，大气不敢出。
周子谦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
“我就说，你当初就不该加路星河的微信。
被他知道了，可不是得天天盯着你手机看？删了吧。”
冰袋下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痛，李哲的睫毛颤了颤。
半晌，他才低声说了一句：“舍不得删。”
“你就是找抽！”周子谦气不打一处来，
“贱不贱啊！你图什么啊？
你加了路星河，他巴不得一双眼都长你手机上。”
李哲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承受着脸上的冰凉和心里的烦闷。
“当初要不是他，非逼着我们把沈亦和朝昭都删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不尴不尬的。
好歹以前也是一起训练过的……”
另一个队员小声嘀咕。
周子谦打断他：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这圈里哪有什么真朋友？删了也好，不然等他们最糊的时候找你帮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我们自己辛苦了两年多才有现在的成绩，先顾好自己吧。”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先顾好自己吧。
在这个圈子里，谁又比谁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