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棉的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几分钟，一份详尽的名单就发到了路星河的微信上。
路星河点开，名单上罗列了近期所有跟破光有潜在竞争关系的团体和艺人，
附带了他们近期的活动安排和商务重叠情况。
“怎么样？”张明远目视前方，语气沉沉。
“符合条件的就两个，Sx和xYZ。”路星河划拉着屏幕，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过xYZ刚发了新歌，跟我们曲风路线完全不同，
而且人家什么咖位，根本不用在意我们这种小咖，没必要下这种黑手。
倒是Sx……”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唐染疯了？”
张明远其实心里也有猜测，最近他们跟Sx不能说针锋相对，但也是矛盾颇多，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蠢得不像他会做的事。
路星河关掉手机，靠回椅背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淡淡地说：
“人被刺激到一定份上，是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事。”
“其实Sx的发展势头很好，只能说前段时候自降身价拿下代言那件事干的不漂亮，
有点自乱阵脚了。
但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样。
唐染不像是不聪明的人。”
“我觉得可能是外界一直传言他们团头部几个人要单飞，就算不是真的，但唐染心里一定是有想法，
人想法一多就容易乱，搞不好他们内部其实早就有分歧了。”
张明远打算找人打听一下。
医院到了。
车还没停稳，几十个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和一些举着手机的“粉丝”，
像闻到味似的，一下冲了过来，将他们车围的水泄不通。
“看来保镖和警察只是暂时驱散了他们。”
张明远骂了一句，车是慢点不敢动，就算轻轻被顶一下，有人摔地上，都够他喝一壶的。
“你停车，我跟沈亦先下去。”
路星河和沈亦已经推门下车。
他们一出现，瞬间众人就将他们围住，给了张明远停车的时间。
“路星河！”
“是路星河和沈亦！”
“路星河！请问你对宋清焰深夜带女孩来医院的事情怎么看？？”
“沈亦沈亦，宋清焰之前休学出道，现在爆出夜会女友，会不会对你们造成影响？”
“刚红就爆出恋情对你们有影响吗？”
“沈亦你对你们队长跟男人约会的事怎么看？”
“你们队员排斥同性恋吗，网上一直有你们的cp，你们也是同性恋吗？”
“你们介意队内恋爱吗？”
“路星河你说昨晚一起的是张明远那你跟张明远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一群人拿着手机往两人脸上嘴边怼，问题问的一个比一个下贱。
“带女孩？你看见了？你跟着的？”
路星河扒开人群，带着沈亦径直往前走，
嘴里的话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生病了是不是从来不去医院？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你是不是从不跟你爸出去吃饭，吃饭了就是跟男人约会？”
“看你这岁数，家里有兄弟姐妹吗？你一定都是自己吃饭自己生活吧，那你挺惨的。”
“你现在跟我挨这么近，刚才还贴我身上的，你是不是爱我？”
“你的手机里有我不少照片和视频吧，你晚上有没有偷偷拿出来干坏事？”
“吃顿饭就是特殊关系了，你从小到大有关系的人一定很多吧。”
“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跟沈亦，是不是想强’制爱？”
张明远好不容易走进来就听着这小子在胡说八道，
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舆论，他也不想解释，大众也不想听解释，只想看八卦，
越猎奇越好，越离谱越好。
“我是破光的经纪人张明远，对于你们围在这里影响我的艺人，以及影响这里的病人，
我是可以起诉你们的。”
“动不动就起诉，你们是不是心虚。”
有人企图再挖点料，最好整点什么失去理智大打出手之类的，今年奖金都稳了。
路星河将沈亦推进大门，自己转身扒开人群将那人揪了出来：
“大家拍一下这人，我们起诉就是心虚，不回应也是心虚，解释也是心虚，
那我还说什么？都你说好了，你随便写啊，还跑来干什么？就为了拍点视频拍点照片？
现在不都有ai吗，你跑来跑去多辛苦，要不你们也组个团，每天就写自己的花边新闻，自产自销。
写别人还会被告，自己写自己就不会了，赶紧的，我今天就等着看。
没cp是吧，我给你安排一个，”路星河往边上扫了一眼，周围人退后一步，但他还是抓到一个，手一指，
“就你，刚才你跟他胳膊都挨一块，四舍五入就是亲嘴了，你两互相写。”
那记者被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有狗仔声音发虚，但还是问道：“可昨天就是拍到你跟别人单独吃饭了，还很亲密。”
路星河指了指众人：“你们在这里聚众群p淫‘乱。”
众人：“……”
张明远：“……”
路星河一把揽过张明远的肩膀，对着这群狗仔们扯了扯嘴角：
“一会儿我俩的背影，你们最好拍得比昨晚那组好看，不然我上网控诉你们暗恋我求而不得集体围堵抹黑我还跟踪我下一步还要囚’禁我。”
张明远：“……”
众人：“……”
他现在只想把路星河的头按进地里。
“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张明远差点咬牙切齿了。
“他们都敢了我为什么不敢，不就是比不要脸吗。”路星河无所谓。
从医院里面出来了几个保镖，迅速在他们周围清出一条路。
路星河拉着沈亦，在保镖的护送下，快步走进了医院大楼。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们在病房楼道里看到了宋清焰。
他一个人靠墙站着，穿着昨天出门时的那身衣服，鸭舌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但浑身都透着一股疲惫和落寞。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走过来的几人。
“清焰！”沈亦小跑过去。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人没事就行。”路星河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那扇紧闭的病房门。
门上挂着血液科的牌子。
宋清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推开了门。
病房很小，只有一张病床。
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很瘦，脸色苍白，正安静地睡着。
她看起来比宋清焰小好几岁，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沈亦看着床上的女孩，再看看旁边的宋清焰，心里一阵发堵。
他走过去，轻轻搂住宋清焰：“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宋清焰垂下眼，声音很轻：
“你们已经帮我很多了。”
他把妹妹安排在这家偏远的医院，就是因为费用低一些。
可白血病的长期治疗，依旧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时，病床上的女孩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病房里突然多了几个陌生人，有些怯生生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可欣，别怕。”宋清焰连忙走过去，坐在床边，“这是我队友，也是哥哥的朋友。”
路星河和沈亦对视一眼，留在病房里陪着小姑娘说话，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张明远则拉着宋清焰走到了走廊上。
“谢谢你，张哥。”宋清焰低着头，真诚地道谢。
张明远以为他是谢自己带人过来解围，摆了摆手：
“多大点事，我们是一个团队，大家都很担心你。”
“不是，”宋清焰摇了摇头，抬眼看着他，目光清亮，
“我是想谢你，为两年前那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