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静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喉间滚动着咽下一口浊气，才缓缓开口，
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惊悸：
“那天我正循着灵脉探查，忽然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幽蓝的光缝，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将我拽了进去——再睁眼时，已经落在了一座神秘古山的山脚下。”
她抬眼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天际，
仿佛又看见那座直插云霄的巨峰：
“那山高得看不见顶，云雾像活物似的在山间翻滚，明明耳边能听见水流声、鸟鸣声，可睁大眼睛望过去，视线最多只能穿透三尺远。”
“我试着往山下走，走了整整一天，却又回到了最初落脚的那块青石板旁——那时我才惊觉，自己闯进了一座迷幻阵。”
说到被困的日子，莫文静的语气沉了几分：
“阵里的时间好像是乱的，有时明明看着是白天，走着走着天就黑了；有时闻到野果的香气，跑过去却只剩一丛带刺的荆棘。”
“我靠着随身携带的破阵符和灵水，在阵里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饿了就摘些能吃的野果，累了就靠在树干上打个盹，足足熬了将近一个月，才在一次雷雨天里，借着雷电劈散雾气的瞬间，看见阵眼的微光，总算闯了出去。”
话音刚落，她忽然攥紧了洛天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
“我以为出了阵就能松口气，没想到刚走出山口，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了起来。”
“那些人出手狠辣，招招都往要害上攻，其中三个西方女子最是扎眼——她们金发碧眼，穿着紧身的黑色皮衣，肌肤白得像雪，可指尖却能凝聚出淡紫色的意念光刃。”
“她们的意念术和你很像，能让人产生幻觉。”
莫文静转头看向洛天，语气里带着几分庆幸，
“我刚被幻觉缠上时，差点被其中一个女子的光刃划伤肩膀，好在我反应快，立刻用灵力震散了幻觉。”
“后来我才发现，她们的境界都只是天人境——我从虚空界来地球时，境界确实被法则压制了大半，可对付三个天人境，倒还绰绰有余。”
她轻轻揉了揉手腕，似乎还能感觉到当时的灵力消耗：
“我用虚空界的‘碎星掌’破了她们的意念术，又借着地形绕到她们身后，一掌震伤了其中一人的丹田，剩下两个见势不妙想跑，被我甩出的捆仙索缠住了脚踝。”
“趁她们慌乱的时候，我才挣脱纠缠，一路往东边跑——直到后来遇到一个当地的猎户，才知道那地方竟然是岛国的地界，离东城不过几百里路。”
洛天听到这里，瞳孔猛地一缩，心里的猜测瞬间有了印证。
他反手握住莫文静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你说的那座山，是不是山脚下有一块刻着‘封魔’二字的巨石？山口处还有一片红色的枫林？”
见莫文静点头，洛天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那地方我前几天刚去过。当时我是为了救洛天生，没想到在山里遇到了二师姐王梦瑶他们——他们一行五人，也是莫名其妙就被传送到了那里，被困了足足三个月。”
他顿了顿，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二师姐说，他们在山里也遇到过黑衣人，但都是些小角色，没见过你说的西方女子，更没碰到血狼组织的顶级高手。”
“你想啊，血狼组织在那一带经营了那么久，怎么会放任二师姐他们在山里待那么久？”
洛天的指尖在掌心轻轻敲击着，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我后来仔细想过，一定是有个法力极强的人，故意把二师姐他们送到那里，还在暗中护着他们。”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上次血狼组织的会长被人打死了吗？我猜，护着二师姐他们的，就是那个打死会长的人——而且我直觉，那人的实力绝对不比灵界的神王境差。”
“神王境？”莫文静听到这三个字，
倒是没太意外，只是眉头微蹙，
“夫君，我曾听爷爷说过，我们虚空界也有神王境的强者，只不过那些人都躲在‘虚空秘境’里闭关，几百年都难得露面一次。”
“可我好奇的是，连我这个天王境到了地球，境界都会被法则压得只剩七成，那些神王境强者难道就不会被压制吗？”
她转头看向洛天，眼神里满是疑惑：
“要是他们的境界也会被压，可就算被压了还能有神王境的实力——那也太恐怖了。”
“毕竟神王境的灵力储备，比我们这些天王境要雄厚百倍，就算只发挥出三成实力，也能轻易捏死我们。”
“嘶——”
洛天倒吸一口凉气，
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想起四师父南宫月为了救他，强行突破法则压制，
最后承受反噬时口吐鲜血的模样，
心里一阵发紧：
“你说得对，要是他们真能无视法则压制，或者压制后还能保持神王境的实力，那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别说神王境了，就算是遇到神皇境的强者，我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抬头望向昆仑山的方向，
云雾在山巅聚散，像是藏着无数未知的凶险。
“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三日后的昆仑一战已经定了，不管对面有多少高手，不管有多凶险，我都只能硬着头皮上。”
洛天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决绝，他握紧莫文静的手，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昆仑山，找四师父商量对策——只有她见多识广，或许能想到破局的办法。”
两人手挽着手，沿着山路往昆仑山的方向走。
风从山间吹过，带着几分寒意，却吹不散两人心头的凝重。
走到昆仑山脚时，洛天忽然停下脚步，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我得确认下，三日后的大战到底有多少敌人会来。我们别用御剑飞行了，用轻功往上走，这样能更清楚地感知周围的气息。”
莫文静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踏上通往山巅的石阶。
洛天运转体内的灵力，脚步变得轻盈起来，
每一步落下都只在石阶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莫文静则借着虚空界的步法，
身形像一片羽毛似的，跟在洛天身边。
山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密，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
洛天一边走，一边仔细感知着周围所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