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远心中的怒火更盛,脚步也加快了几分,皮鞋踩在光滑的水泥地面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车库里格外清晰。
“是你撞了我的车?”沈知远走到女人面前,语气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女人闻言,身体明显一颤,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惶恐的脸,眼眶微微泛红,看起来格外可怜。
“是、是我……先生,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倒车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就……”
沈知远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绕过旁边的黑色越野车,径直走向自己的奥迪A8。
然而,当他绕到自己车旁,看清车身状况的那一刻,脸上的怒火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
他的奥迪A8车身光洁如新,黑色的车漆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别说从后备箱刮到前门的深痕了,就连一丝细微的划痕都没有。
沈知远转过身,看向那个女司机带着明显的疑惑。
刚才还一脸焦急、惶恐不安的女人,突然停下了踱步的动作,脸上的紧张和慌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平静。
她缓缓抬起头,摘下了头上的运动帽,露出一张清丽却冰冷的脸,那双原本透着惶恐的眼睛。
此刻宛如寒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正死死地盯着沈知远,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沈知远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瞬间席卷全身。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不好!
沈知远心中暗叫一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呼救,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钝痛,像是被一根沉重的铁棍狠狠砸中。
那疼痛来得太过迅猛,让他眼前瞬间一黑,耳边只剩下“嗡”的一声轰鸣,所有的意识都在瞬间被抽离。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是谁袭击了他,身体便软软地向前倒去,“砰”地一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黑衣男子快步上前,半蹲下身查看沈知远的状态。指尖按压在颈侧动脉上,沉稳的搏动传来,确认他已陷入深度昏迷。
他随即从衣兜里掏出一支泛着冷光的注射器。拇指与食指捏住针帽轻轻一旋,锋利的针头暴露在外,折射着车库的冷白光线。
男子左手固定住沈知远的后颈,右手持注射器精准刺入脖颈,。拇指缓缓下压,药剂顺着针管缓缓注入,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
注射完毕,他随手将空注射器掷在地上,针管与水泥地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随后滚入角落阴影。
一旁的黑衣女子迅速上前,两人默契地分站两侧,一人托住沈知远的膝弯,一人穿过他腋下发力,将昏迷的他平稳抬起。
他们稳步走向黑色越野车,拉开后座车门,小心翼翼地将沈知远放置在车内。
两人相继上车,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发动,缓缓驶出了地下车库,融入了外面浓稠的夜色中。
地下车库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沈知远那辆依旧光洁如新的奥迪A8,静静地停在停车位上。
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的深海里,混沌中夹杂着尖锐的刺痛,沈志远挣扎了许久,才终于冲破那层厚重的昏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惨白得近乎刺眼的天花板,冰冷的光线反射过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眼眶,手腕却传来一阵束缚感,粗硬的黑色皮革束缚带死死勒住了他的手腕。
另一端牢牢固定在身下的支撑物上,那触感坚硬冰冷,带着金属特有的寒凉,显然不是床榻。
他试图蜷缩一下双腿,脚踝处同样传来强烈的束缚感勒痛。 他不知道自己躺在什么地方,身下的平面坚硬光滑。
想扭头看看四周的环境,脖颈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锁住,只能艰难地转动眼球,视线被死死限制在狭小的范围里。
恐慌如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拼尽全力想放声呼喊,想向外界求救。
喉咙里却被东西死死堵住,所有的呐喊只能化作断断续续、绝望无助的“呜呜”闷响,在空旷的房间里微弱地回荡。
他不甘心地奋力扭动四肢,手腕和脚踝处的束缚带与金属支架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咯吱”声。
房间里响起脚步声,沈知远的心脏猛地一缩,瞳孔骤然收缩。
一道魁梧的人影缓缓从昏暗的角落走出,步伐沉稳,每一步踩在地面上,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敲在他的心上。
那人的身形格外挺拔,宽肩窄腰,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显然是一名男性。
让他心惊的是,那人脸上戴着一副纯黑的金属面具,面具打磨得极为光滑,反射着微弱的光线。
只在眼部留出两道狭长的缝隙,里面透出的目光冷冽如冰,不带一丝温度,像是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沈知远的心头还残存着一丝侥幸。他是云州市长的首席秘书,身份特殊,手握实权,平日里结交的非富即贵,寻常绑匪无非是图财。
以他的财富和地位,只要对方肯开价,无论多少,他都能设法满足,只求能平安脱身。
“呜呜……”他急切地晃动着脑袋,目光死死盯着面具男,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呜咽声,眼神里满是哀求与示意,放开我,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谈,我有的是钱。
面具男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站在金属台边,那双冰冷的眼睛透过面具缝隙,牢牢锁住沈知远。
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知道你是谁,沈秘书。”
“今天找你,不为别的,”面具男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把你藏匿钱财、珍贵物品的地方说出来,我取走东西,立刻放你走,绝不伤你分毫。”
面具男看着沈知远带着惊恐的眼睛,补充道:“听明白我说的话,就点点头。我现在把你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你要是敢大喊大叫,或者耍什么花招,”
他顿了顿,语气骤然变得狠戾,“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冰冷的威胁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沈知远的神经。
他毫不怀疑对方说得出做得到,当下连忙用力点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回应,示意自己完全听懂了,绝不敢胡来。
面具男见状,缓缓俯身,将堵他嘴里的东西取出。随着东西被抽出,一股新鲜空气涌入喉咙,沈知远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你……你们说话要算数!”喘息稍定,沈知远便急切地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压抑而有些沙哑。
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和不安,“只要你们放我走,我藏的钱,还有那些值钱的东西,都可以给你们!”
面具男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放心,我们既然知道你的身份,就没必要跟你耍手段。
拿了东西,我们会立刻离开云州,你日后即便想查,也找不到我们的踪迹,更谈不上报复。”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可信度。沈知远看着他,心里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一些,但随即又升起一丝疑虑。
对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又怎么会只满足于钱财?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算我认栽!”沈知远喉结滚动,强压着心底的惊惧,“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放我一条生路,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我绝不追查你的踪迹!”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对方既然敢动他这个市长秘书,必然是有备而来,且手段狠辣。
今日若是不痛痛快快出血,恐怕真要栽在这里。与其顽抗到底落个不明不白的下场,不如先抛出些诱饵稳住对方,等脱身之后再做打算。
念及此,沈知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肉痛,语速飞快地说道:“我在城西老城区的一处房子里藏了一批联邦币,大概有两个多亿,们拿了就赶紧放了我!”
他以为这番话能换得片刻安宁,甚至能让对方满意离去,毕竟两亿联邦币的数额可不算少了,足够寻常人衣食无忧过一辈子。
可话音刚落,面具男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反而透出一丝嘲讽。
“联邦币?”面具男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沈秘书倒是会打如意算盘,以为这点钱就能打发我们?”
沈知远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瞬间放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面具男继续说道:“我们要的,不止是钱。”
“还……还想要什么?”沈知远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面具男向前逼近一步,阴影笼罩在沈志远身上,让他更觉窒息。“强化药剂,还有清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