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把手机放回兜里，抬脚走进控制室。阳光从背后照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影。他没开大灯，只按下墙边的启动钮，一排屏幕接连亮起。
今天是科技节开幕的日子。
主展区设在四合院前院，展位沿着青砖墙摆成一圈。三大爷一大早就搬来几张桌子，铺上蓝布，把孩子们做的小发明挨个摆好。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台会动的铁皮青蛙，底下贴了张纸条：“赵阳作品，别碰，会跳。”
赵建国戴上工作牌，走到门口广播站拿起喇叭：“各位街坊邻居，科技节现在开始，注意看管小孩，别乱按按钮。”
话音刚落，一群孩子就冲了进来。
三胞胎也在其中。赵星穿了件红背心，跑得最快，直奔中间那台全息投影仪。赵辰手里攥着一张参观路线图，一边走一边念：“第一站智能农业，第二站家庭机器人，第三站……哎你俩等等！”
赵阳已经爬上模拟驾驶舱，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始喊：“爸！这车能飞不？”
“不能。”赵建国走过去把他拎下来，“这是拖拉机模型，只能在地上跑。”
“那没劲。”赵阳撇嘴，“我要去看无人机。”
“先听讲解。”赵建国拍他后脑勺一下，“去那边排队。”
三大爷站在智能农业展台前，手里拿着一根塑料麦秆，举得老高：“大家看啊，这个系统能让庄稼自己找水喝。地下埋了感应器，土一干，自动浇水。”
“哟，比人还灵？”王奶奶凑过来，扶着眼镜仔细瞧。
“那是。”三大爷挺胸，“昨儿试过，水管自己拐弯，绕着菜根浇，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围观的人纷纷点头。几个小学生掏出本子记起来。
赵建国扫视全场，确认所有设备都处于低功耗模式。他走到主控台前，插进那张自由研发权限卡。绿灯一闪，系统提示：安防联动已开启。
他松了口气，转身往儿童互动区走。
赵星又溜到了角落那个未启用的展台前。那里放着一台银白色盒子，表面光滑，没有按钮，牌子上写着“未来设备·待测”。这台机器本不该通电，但布展时有人误接了电源线。
赵星把手放在盒子侧面。
赵建国远远看见，脚步加快：“别碰那个。”
可已经晚了。
蓝光突然从盒缝里透出来，越来越亮。周围几盏灯开始闪烁。赵建国冲过去一把抱起赵星，用身体挡住展台。
警报没响，但他的手表震动了一下。低头一看，弹出一行字：检测到第二代穿越者能量波动。
他脸色一沉，抱着赵星退到安全区。
“怎么了？”赵星扭头问，“那玩意儿为啥发光？”
“没事。”赵建国低声说，“你刚才靠太近了。”
他抬起手腕，快速输入指令，试图切断电源。可系统回复：设备已脱离本地控制。
蓝光还在闪。
人群那边传来笑声。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赵辰跑了过来：“哥呢？我找不着他。”
“在这儿。”赵建国把赵星交给他，“看好你弟弟，别让他再乱跑。”
“出啥事了？”赵辰察觉不对劲。
“没事，就是设备有点反应过度。”赵建国笑了笑，“你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三胞胎走了。赵建国回头盯着那台盒子，蓝光映在他脸上。
他按下通讯键：“何雨水。”
“在。”对方立刻回应。
“封锁c区数据接口，远程断网，不留痕迹。”
“明白。需要通知别人吗？”
“不用。”赵建国看着那台设备，“这事我来处理。”
挂了电话，他走近展台。蓝光仍未消失。他伸手摸了摸盒子表面，温度正常。正要再查，忽然发现上面浮现出几个数字。
2025。
清晰可见。
赵建国呼吸一顿。这不是打印的，也不是投影，像是直接从金属内部透出来的。
他左右看了看。游客还在拍照，孩子们在另一边玩遥控车，没人往这边看。
就在这时，远处空中微微一颤。
一个人影出现了。
穿灰色夹克，短发，面容和赵建国有七分相似。
陈建国。
他站在院子中央的槐树下，身影半透明，像隔着一层水雾。目光落在赵建国身上，开口说话。
“该来的，终究会来。”
声音不大，却清楚传到耳边。
赵建国没动。
下一秒，人影消失了。
一切恢复如常。阳光照在砖地上，风吹动树梢。
赵建国站在原地，盯着槐树的位置。
他知道刚才那一幕只有他看到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系统日志里多了一条记录：时空信号短暂接入，来源未知。
他把这条信息标记为最高密级，锁进加密文件夹。
然后走回主展区。
活动还在继续。
傻柱儿子带着一群学生在教编程积木。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拼出一只会走路的机械狗，高兴得跳起来。李爷爷牵着铁蛋路过，狗对着机械狗叫了两声，被李爷爷拽着绳子拉开。
“别闹，人家高科技呢。”李爷爷嘟囔。
赵建国走到三胞胎身边。赵星正趴在一张地图前，用手指点着新疆的位置。
“你看啥呢？”赵建国问。
“刚才有个叔叔说，他们村修好了拖拉机。”赵星抬头，“是不是咱们教的？”
“是。”赵建国点头。
“那以后我也要造东西，让人用。”赵星认真地说。
赵建国摸了摸他脑袋，没说话。
他抬头环顾四周。
人们在笑，孩子在跑，机器在运转。节日气氛很浓。
但他知道，有些事不一样了。
他走回那台未来设备前。蓝光弱了些，但还在闪。2025的字样依然清晰。
他伸手盖住那几个字。
掌心传来轻微的震动。
像心跳。
他收回手，退后一步。
这时赵辰跑了过来：“爸！我们想去看看飞行器展区！”
“去吧。”赵建国说，“别碰没标名字的机器。”
“知道了！”赵辰拉着两个弟弟就走。
赵建国留在原地。
他拿出权限卡，重新刷了一次系统。调出后台监控，发现刚才那段信号残留了一个微小的数据包，无法解析。
他决定暂时不动它。
等晚上再说。
他把卡收好，走向下一个展位。
路上碰到王奶奶：“赵师傅，你们这科技节办得真热闹。”
“喜欢就多带孙子来。”赵建国笑着说。
“那必须的。”王奶奶点头，“我家小宝说以后要当科学家。”
赵建国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走到实验室门口，他停下。
新挂的牌匾还在阳光下反着光。“科技自立”四个字漆得结实。
他看了一会儿，推门进去。
屋里没人。
他打开内网终端，新建一个加密文档，标题写上：“异常事件记录001”。
刚输入第一行字，外面传来欢呼声。
他起身走出去。
原来是飞行器展区起飞了一架小型无人机。孩子们围成一圈，仰头看它在空中画出“欢迎”两个字。
赵星拍着手跳：“真酷！”
赵建国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天空。
无人机平稳飞行，信号正常。
但他心里清楚，真正的波动不在天上。
他在手表上调出那个未解析的数据包，放大波形图。
图案很像某种生物电信号。
又像是一段编码。
他关闭界面，把设备放进抽屉锁好。
转头时，看见赵星又朝那个未来设备走去。
他快步上前，拦住他：“那边不能去了。”
“为啥？”赵星问。
“坏了。”赵建国说，“要修。”
“我能帮忙吗？”
赵建国看着他眼睛。那里面全是好奇，没有一点害怕。
“不行。”他说，“这个，得大人来。”
他牵起赵星的手，带他往回走。
其他孩子还在玩。
笑声不断。
赵建国把三胞胎送到赵辰老师那儿，请她帮忙照看。
办完这些，他回到展台。
蓝光终于熄了。
但盒子表面的2025还在。
他伸手摸了摸。
这一次，震动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