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被狱警推着轮椅离开,临走前,他回头看了陆屿一眼,眼神里满是嘲讽和挑衅。
“陆屿,好好活着吧,带着你父母的冤屈,苟延残喘地活着!”
陆屿僵坐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何强的话像一把把尖刀,专门往他心口的方向扎。
父母的冤屈、大伯的算计、姓郑的神秘人物,还有自己的无力感,像一张大网,将他紧紧包裹,让他喘不过气来。
从监狱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陆屿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在县城的街头游荡。
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在他脸上,却让他清醒了不少。
等回到家里,沈时薇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立刻迎了上去。
“陆屿,你怎么才回来?” 沈时薇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担忧。
她看到陆屿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心里不由得一紧。
陆屿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抱住沈时薇,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感受着她温暖的怀抱,他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终于得到了舒缓。
沈时薇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安慰着他。
她知道,陆屿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才会变成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陆屿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松开沈时薇,擦干眼泪,勉强笑了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时薇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开了口。
“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
陆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去监狱见何强,以及得知父母自杀真相的事告诉了沈时薇。
沈时薇听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原以为陆屿的大伯陆成,只是跟他家关系不好,可没想到,竟然是亲手逼迫他父母自杀的罪魁祸首…
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复杂的隐情。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时薇担忧地问。
陆屿没说话,眼神里些许迷茫。
沈时薇这时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
“只要真相存在,就一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我们可以慢慢查,收集证据,总有一天,能让凶手绳之以法。”
沈时薇的话给了陆屿一丝力量。他看着眼前这个温柔而坚强的女人,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多难,他都要为父母讨回公道。
晚上夜深了,陆屿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大伯陆成人在沪市,隔的天高皇帝远,想要搜到当年事情的证据,实在是有太多的不便。
毕竟单是从县城去沪市,这路上耽搁的时间就多,一来二去,时间都被浪费了,更别说现在去沪市也没有那么容易,处处都要小心谨慎。
看来,得想办法尽快回城…
如果一家人能返回沪市,无论是寻找证据还是继续赚钱,都有好处…
沈时薇知道他没睡着,索性转过身来跟他聊天。
“何强说那个姓郑的现在平步青云,我们是不是得先找到他是谁?说不定他手里有什么线索。”
“可是,我们又该怎么找呢?” 沈时薇皱起眉头。
“沪市那么大,姓郑的干部又不止一个…”
陆屿想了想,脑海里灵光闪过。
“我记得我父亲当年有个笔记本,里面记录了一些他和往来朋友的事情。”
“当年父母去世后,那本子被陆成拿走了。”
“说帮我保管,后来就一直没还给我。说不定那个笔记本里,有关于姓郑的人的线索。”
“那我们得想办法把笔记本拿回来。” 沈时薇说。
陆屿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再一次到了沪市,陆屿得知陆成和郝秀珍都不在,就去了家里。
陆成的妻子,也就是陆屿的伯母袁香,热情地招待了他。
“你怎么突然想看你父母的遗物了?”
“我也不知道留的有没有…”
袁香一边给陆屿倒水,一边说。
“最近总是想起父母,想看看他们留下的东西,就当是个念想。” 陆屿的语气带着一丝伤感。
袁香叹了口气。
“也是,你父母走得早,苦了你了。”
“你大伯把你父母相关的东西都放在杂物室了,我带你去找找看。”
杂物室在楼房的底层,阴暗潮湿,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
袁香打开一个旧木箱,里面放着陆屿父母的一些衣物、书籍和生活用品。
“你自己找找看吧,里面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袁香说完,就转身出去了,给陆屿留了独处的空间。
后者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有些明暗起伏。
看伯母的样子,对他毫不设防,那么,当年的事情,她大概是没有参与,毫不知情的?
陆屿快速在木箱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
他打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文字,还有一些人名和联系方式。
他快速翻阅着,终于在最后几页看到了一个名字 —— 郑旭。
陆屿的心跳瞬间加速,郑旭!这个应该就是何强提到的那个姓郑的干部!
他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又在木箱里翻找了一会儿,装作什么都没找到的样子,然后拿着几本无关紧要的书籍,离开了大伯家。
陆成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他刚推开家门,妻子袁香就迎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显然是刚收拾完屋子。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袁香的声音带着家常的暖意,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陆成却猛地避开了,脸色阴沉得吓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换下鞋,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喝茶,而是径直走向了杂物室的方向,脚步沉重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杂物室的门没关,这显然是有人来过了…
袁香被他反常的举动弄得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怎么了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陆成没有回答,一把推开了杂物室的门。
昏暗的房间里,杂物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盛放陆屿父母遗物的旧木箱,瞳孔骤然收缩 。
木箱的盖子被人挪动过,原本压在上面的一摞旧报纸已然歪歪斜斜。
“谁动过这个箱子?” 陆成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袁香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白天的事。
“哦,陆屿来过了,怎么了?里面少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