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姐风风火火地冲进林歌那间被她称为“顶级废物培养皿”的公寓时。
林歌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似乎在研究宇宙的奥秘。
或者说，只是在单纯地发呆。
“起来了！我的小祖宗！”
霍姐一把抢过林歌抱在怀里的抱枕，
“天大的好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慕容雪的cp热度已经冲到热搜第一了？‘歌雪cp’，这名字还挺好听！”
林歌慢悠悠地转过头，眼神里充满了刚睡醒般的迷茫：
“cp？那是什么？新出的游戏机？”
霍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强忍着把抱枕砸到这张俊脸上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开始给这位与世隔绝的“山顶洞人”普及现代网络文化：
“cp！就是couple！情侣！你和慕容雪，现在全网都在嗑你俩的糖！说你俩是娱乐圈最强青梅竹马，高冷女总裁和她的摆烂顶流，这人设，这反差，绝了！”
她越说越兴奋，挥舞着手机，屏幕上满是粉丝制作的甜蜜同人图和剪辑视频：
“你看看！这热度！这讨论度！多少艺人团队花钱买都买不来！这是天赐良机啊！我们得趁热打铁，好好运营一下！”
林歌总算听明白了，他皱了皱眉，换了个更舒服的瘫姿：
“哦，就是让大家觉得我和慕容雪在谈恋爱？”
“对！没错！”
霍姐双眼放光，
“我们可以安排一些‘巧合’，比如在同一家餐厅吃饭被‘偶遇’，微博发一些有相似元素的照片，或者在接受采访时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操作空间太大了！保证能让cp粉狂欢，热度再上一个台阶！”
在霍姐看来，这简直是躺着都能赢的局。
林歌的“摆烂”人设和慕容雪的“高冷”人设，在这种cp运营下不但不会冲突，反而会形成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吸引更多关注。
然而，林歌的反应却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霍姐熊熊燃烧的事业心上。
他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
“别搞。”
“为什么？！”
霍姐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这可是送上门的热度！你不要，别人抢都抢不到！”
林歌的目光重新回到天花板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太麻烦了。而且，对慕容雪不好。”
“有什么不好？这对慕容集团的形象也是正面提升啊！”
霍姐不解。
“假的终归是假的。”
林歌慢吞吞地说，
“为了热度去编故事，没意思。喜欢看的人自然会看，不喜欢的人，你演得再真他们也觉得假。更何况……”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慕容雪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讨厌这种刻意的炒作。你要是背着她搞这些小动作，信不信她能把我们公司买下来然后解散？”
霍姐瞬间打了个寒颤。
她光顾着热度，差点忘了慕容雪可是能随手收购对家公司的狠角色。
而且林歌说得对，慕容雪极其厌恶被人利用，尤其是感情方面。
“可是……这热度就这么浪费了？”
霍姐还是有些不甘心，就像看着一座金山却不能挖。
“浪费？”
林歌似乎觉得这个词很有趣，嘴角微微勾起，
“霍姐，你忘了我的核心品牌是什么了？”
“摆……摆烂？”
“对啊。”
林歌理直气壮地说，
“别人拼命炒cp，我偏不炒，这不才是真正的摆烂吗？这才符合我的人设。你信不信，我要是现在发条微博，说‘只是邻居大姐，大家别瞎猜’，效果比你们精心策划的炒作方案还好？”
霍姐愣住了，仔细一想，竟然无法反驳。
林歌的每一次“反向操作”看似离谱，最后却总能收到奇效。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本身，已经成了他最大的魅力点。
“可是……慕容总那边，万一她对你……”
霍姐试探着问，她其实有点摸不清林歌对慕容雪的真实想法。
林歌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的姿态，含糊地说：
“她啊……顺其自然吧。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不如多睡会儿觉。”
霍姐看着再次进入“待机状态”的林歌，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又说不动他了。
但这一次，她心里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焦虑。
或许，这种“不炒作”的态度，才是对“歌雪cp”最好的运营？
让一切保持在一种朦胧的真实中，反而更能激发粉丝的想象力和热情。
“算了算了，你摆你的烂吧。”
霍姐认命地摆摆手，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不过说好了，要是慕容总那边问起来，你得说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跟我没关系！”
林歌连眼睛都没睁，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嗯”声。
霍姐离开后，公寓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林歌翻了个身，面向沙发靠背，黑暗中，他的眼睛却缓缓睁开了。
炒cp？
他心想，他和慕容雪之间，需要那种东西吗？
那些一起长大的日子，那些互相嫌弃又互相陪伴的时光，是能“炒”出来的吗？
想到慕容雪那张冷若冰霜却偶尔会对他露出无奈笑容的脸，林歌轻轻啧了一声。
“麻烦。”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再次闭上了眼。
但这一次，他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弧度。
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安排，这是他信奉的“摆烂哲学”在感情上的应用。
只是他不知道，这种“不回应、不否认”的态度，在外界看来，无疑是另一种形式的“默认”，让cp粉们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狂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