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在林歌那张因系统奖励而愈发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砸了咂嘴，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枕头里，试图隔绝这扰人清梦的光线。
昨晚从颁奖礼回来，他兑现了自己的获奖感言，真的蒙头大睡至今，外界因慕容雪一句话掀起的滔天巨浪，他浑然未觉。
然而，枕边的手机却像一只被点燃的炮仗，持续不断地震动、嘶鸣，屏幕上闪烁着霍姐的名字，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的数字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林歌不胜其烦，摸索着抓过手机，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鼻音：
“喂……霍姐，天塌了？等我睡醒再补……”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霍姐近乎破音的咆哮，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补你个头的天！林歌！你还在睡？！你知不知道慕容雪干了什么？！现在整个互联网都炸锅了！公司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你赶紧给我看微博！立刻！马上！”
“微博？”
林歌迷迷糊糊地重复了一句，
“又怎么了？我穿拖鞋走红毯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极不情愿地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图标。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
热搜榜前十，有七条都与他相关。
#慕容雪承认正在追求林歌#（爆）
#林歌慕容雪 恋情实锤#（爆）
#林歌掉粉#（热）
#林歌获奖感言真相#（热）
#霍姐回应#（新）
#林歌，你何德何能#（新）
#雪歌cp粉过大年#（新）
林歌的指尖停留在第一条爆掉的热搜上，点了进去。
置顶的是慕容雪的个人微博账号，在昨晚颁奖礼结束后约莫一小时发布的一条简洁明了的博文。
@慕容雪：“谢谢大家关心。是的，我正在追求他@林歌。他很优秀，值得被认真对待。”
配图是一张抓拍的照片，角度有些刁钻，显然是台下观众或工作人员的手机作品。
画面中，林歌穿着那身与华丽舞台格格不入的休闲装，手持奖杯，一脸“好麻烦想回家”的表情说着获奖感言，而台下角落里的慕容雪，正微微仰头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清晰可见的、带着宠溺和纵容的温柔笑意。
那张平日里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冷若冰霜的脸，在此刻的镜头下，柔软得不可思议。
这条微博的转发、评论和点赞数已经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评论区内更是冰火两重天。
cp粉们欢天喜地，如同过年：
“啊啊啊啊啊！正主亲自下场发糖！我嗑的cp是真的！”
“姐姐好刚！好直接！‘正在追求中’！太帅了！”
“这眼神！这笑容！慕容总裁看林歌的眼神都快拉丝了！甜死我了！”
“所以林歌那句‘谢谢，我想回家睡觉’是对谁说的？是对小雪说的吧！是暗示吧！四舍五入就是同居了！”
“高冷女总裁为爱勇敢追夫，摆烂顶流懵懂不自知！这是什么神仙剧本！”
然而，更多的却是来自林歌原有粉丝，尤其是“女友粉”、“事业粉”的激烈反应，愤怒、失望、不解的情绪弥漫：
“？？？我塌房了？林歌你居然谈恋爱了？”
“取关了，再见。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结果还是落入俗套。”
“慕容雪凭什么？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她配不上我们哥哥！”
“正在追求？意思是林歌还没答应？姐姐快跑！这男人除了脸和运气还有什么？”
“脱粉！立刻脱粉！亏我还那么喜欢他，以为他专心事业，结果背地里……恶心！”
“林歌你对得起我们这些为你打榜做数据的粉丝吗？”
“姐妹们，看清楚了吧，男人都一个样！看他那获奖感言，一点事业心都没有，原来心思早就飞到女人身上了！”
林歌面无表情地刷着这些评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再睡个回笼觉。
他对于掉粉这件事本身并不在意，毕竟他从未刻意经营过粉丝关系，他的“火”纯粹是一场又一场意外的叠加。
但他对慕容雪这番操作感到些许……困惑。
他拨通了慕容雪的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醒了？”
慕容雪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静如常，仿佛刚刚在互联网投下核弹的人不是她。
“嗯。”
林歌应了一声，顿了顿，直接问道，
“你……那条微博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慕容雪的回答干脆利落，
“事实如此，没必要遮遮掩掩。与其让外界胡乱猜测，影响公司股价和你的形象，不如由我主动说明。”
林歌揉了揉眉心：
“可是……‘正在追求中’？这说法是不是太……”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太直接？”
慕容雪替他说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歌，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没时间玩暧昧游戏。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这很正常。至于你……”
她顿了顿，
“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慢慢想清楚。当然，如果你觉得困扰，我可以……”
“没有困扰。”
林歌几乎是下意识地打断了她，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确实不觉得困扰，只是事情的发展速度超出了他“摆烂”的节奏。
他叹了口气，
“随你吧。就是霍姐那边估计要炸了。”
“霍姐是专业的，她能处理好。”
慕容雪的声音带着笃定，
“你安心……摆你的烂就好。”
挂断电话，林歌重新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追求？
他回味着这个词。
慕容雪，那个从小一起长大、聪明强势、如今执掌娱乐帝国的青梅竹马，正在追求他这个只想混吃等死、靠系统偶尔开挂的咸鱼？
这世界果然越来越魔幻了。
他闭上眼，准备继续未完的睡眠。
至于掉粉五十万？
呵，还不如思考中午点什么外卖来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