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要亲自劳作吗？”
“尽量吧，朕时间上没那么多空闲，但尽量自己也动手。你们闲暇时也可以替朕去菜园里看看，浇浇水，除除草什么的。”
三女都是底层出身，对干农活没有什么排斥，一致点头答应。
林石打个哈欠：“夜深了，都睡吧。”
说完，上床搂着儿子赵康，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
三女互相看看，眼中满是心疼。这场战争和灾难让林石心力交瘁，本来木儿已经满十七岁，小秋准备找个时间让她开始侍寝。但林石这一阵子满心都是国事，这事也就一再往后推。
木儿心里暗暗打算，等到战争彻底结束，自己一定给大王好好...放松放松。
深夜，香汗褪去的巴水清在王腾怀里睡得正甜。
窗外的虫鸣声中突然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啼鸣，半睡的王腾猛然睁开眼，这是赵国情报处的一种暗号。
他轻轻拿开巴水清放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大腿，起身披上外衣走出房门，来到卧房西面的假山后。
“三哥，你来了。”
王腾微微有些皱眉，李斯已死，秦国受到重创，他的大仇基本上已经报了。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想被人打扰。
老三视力极好，透过月光看到了王腾一闪而过的表情。
“呵呵，怎么了，现在攀上了巴女王，不欢迎老哥哥了？”
王腾挤出一丝笑容：“三哥说笑了，大王、李部长和众位兄弟对我的大恩，王腾无时敢忘。”
王腾说完，老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就在前者实在被看得有些受不了时，老三终于开口了。
“唉，看来大王说得果然没错。”
王腾有些诧异：“大王，大王说过我吗？”
“说过，大王说你虽然和秦国朝廷有仇，但你本身仍是个秦人，虽然赵国收留过你，但你对赵国只有感恩，没有感情。现在看来，大王说得真是分毫不差。”
王腾怔了怔，没有否认林石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大王和部长他们都好吗？”
“都好，不过国内的情况你也知道，打了这么长时间仗，各地粮食都很紧缺，已经有不少百姓死于饥饿，大王每日里都是愁眉紧锁。”
闻言，王腾似乎猜到了老三过来的原因。
“巴蜀今夏收获颇丰，我明日就给水清说说，让她送十万石粮草过去。”
老三有些无奈地笑了：“王腾，看来你真的的不适合待在军情处，或者说待在赵国。”
“三哥此言何意？”
“你以为我来是为了威胁你，向你们勒索粮食？”
王腾有些慌乱：“三哥误会了，我只是听你说大王发愁…”
老三抬手打断他：“大王是看中了巴蜀的粮食，但绝不会用敲诈勒索的宵小手段。不日自有大司农派来的正式使节和巴女王洽谈收购事宜，价钱也绝对不会低于市价，这点你大可放心。赵国和巴蜀现在有共同的敌人秦国，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一条战线上的。”
王腾稍稍放心：“那三个此来是为了…？”
老三似乎失去了对话的兴趣，丝毫不带语气地说道：“现在巴蜀和赵国用共同的敌人，但等大王灭了秦国，把巴蜀纳入疆域是必然的事。我来只是提醒你一下，早些和巴水清商量一下巴蜀以后的路。这也是部长的意思，他不想日后和自己以前的部下在战场上刀兵相见。我要说得就这些，再会。”
说完他转身就走。
王腾急道：“三哥…”
老三没有停留，一个冲刺，翻过院墙消失不见了。
王腾向前追了几步，知道自己留不住他，怅然若失，转身回房了。
回到床前，脱掉外衣，他刚要躺下，脱鞋时低头一看，不禁怔住了，巴蜀的鞋和刚才拜访的方位不一样，还沾了一些泥污。
她刚才在跟踪自己！
他坐在床边，低声道：“你都听到了？”
巴水清没有动，只是非常轻微地点了点头。
王腾回身想抚摸她的秀发，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收回去了，他不知道听完自己接下来的话，巴水清会对他是什么态度。
“我叫王腾，我爹是秦国前任相国王绾，因为和李斯在朝上的矛盾，被其抓住把柄害死了全家人。所以我立志要杀死李斯，并让秦国付出代价。”
巴水清还是面向内斜躺的姿势没有动。
王腾继续说：“放眼天下，有实力和秦国魏地的只有赵国，于是我找上了赵王，想在赵国的庇护下伺机报复秦国。”
“我被分配到赵国军情处，在那里学到了很多本领。杀人的、侦查的、策反的，各种各样我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就这样待了一年多，终于等到李斯在秦国变法，弄得各地人怨沸腾。赵王意识到这是个策反秦国贵族的机会，所以就派我来到巴蜀…”
“够了！”
巴水清突然坐了起来：“所以你就到这里来利用我，利用巴蜀，达到你复仇的目的？”
王腾没有否认，他刚来的时候打得就是这个算盘，只不过在见到巴水清后改变了部分主意。
“你怎么不说话，”巴水清推了他一下，“我还以为自己遇上了个靠得住的男人，没想到竟是个骗子。”
王腾道：“我是利用过你，但我没有骗你。”
“没有骗我？你说，屠雎的那些手下是怎么死的？”
王腾有些结巴了：“你，你早都知道了？”
“哼，也不是很早，刚刚才想明白。”
王腾低下头：“那时候我跟你还不认识，所以…”
“打住，别说那时候了，就是现在，我也不敢肯定我是不是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姓王。”
王腾急了：“水清，没错，在对付屠雎和秦国的事上我是欺骗过你，利用过你。但那时咱们素不相识，我又身负大仇，只要有任何有利的条件，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加以利用。我说的没骗过你指的是对你的感情。”
最后这句话让巴水清的眉头稍微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