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泉老祖含怒而来，铩羽而归。
此事如同长了翅膀，其带来的震撼，远比林枫一拳击败陈锋、乃至吞并汇通天下更为强烈。那可是元婴中期老祖！屹立于天风国修行界顶端的存在！竟被一个金丹少年以言辞逼退？
林枫与万界商行的声望，一时间达到了如日中天、无人能及的地步。连带着，由万界钱庄承销的“战争债券”，信誉度也飙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王都乃至全国的债券交易市场，更加火爆。债券价格在水幕上持续攀升，甚至出现了溢价交易。所有人都坚信，有林枫和万界商行在，这场战争必胜，债券兑付绝无问题！
然而，林枫却在这片狂热的浪潮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静室之内，他面前悬浮的光影地图上，代表着债券交易数据的光流变得异常活跃且紊乱。一些隐秘的、分散的账户，开始在不同网点，持续地、小额度地抛售债券。
动作很轻微，混杂在海量的交易中，几乎难以察觉。但林枫的神识何其强大，青帝本源对能量的流动又极其敏感，他立刻捕捉到了这丝不和谐的涟漪。
“终于……忍不住了吗？”林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唤来了李承宗。
“李家主，最近债券市场，似乎有些‘热心人’在帮我们活跃气氛啊。”林枫将一组筛选出的异常交易数据推到他面前。
李承宗仔细查看，脸色逐渐凝重：“这些账户……很陌生，而且操作手法老练，在刻意规避我们的监控。林老板，您的意思是……有人想做空债券？”
“做空？”林枫笑了笑，这个词还是他教给李承宗的，“他们还没那个本事直接做空。这只是前奏，试探水温，积攒筹码。”
他目光锐利起来：“如果我猜得不错，接下来，他们会散布利空消息，制造恐慌，然后在我们债券价格被打压下去后，再低价吸入。或者……更狠一点，直接制造一场无法兑付的危机，彻底击垮债券信誉，让万界钱庄崩盘。”
李承宗倒吸一口凉气：“会是谁？丽贵妃？还是汇通天下背后的残余势力？或者……皇室？”
“都有可能，或者，他们联手了。”林枫语气平淡，“毕竟，我们动了太多人的奶酪。幽泉老祖退走，更是让他们看到了我‘倚仗’的外力似乎并非不可动摇，觉得有机可乘了。”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李承宗忧心忡忡，“是否要动用资金，托住债券价格？”
“托市？那太被动了，而且消耗巨大。”林枫摇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一把大的。正好，债券市场热度太高，也需要降降温，顺便……清理一下蛀虫。”
他沉吟片刻，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第一，秘密抽调三成流动资金，做好准备，但暂时按兵不动。”
“第二，让我们的‘喉舌’，开始若有若无地释放一些关于‘战争消耗巨大’、‘债券利息支付压力’的‘担忧’。”
“第三，”林枫嘴角的弧度变得危险，“把我们之前收购的，那几家濒临倒闭的小型钱庄的壳，利用起来。让他们也去市场上，悄悄吸纳债券，动作可以比那些‘热心人’更大一点。”
李承宗先是疑惑，随即猛地醒悟，眼中爆发出精光：“林老板，您这是要……引蛇出洞，然后……李代桃僵，祸水东引？”
“不错。”林枫赞许地点点头，“他们不是想制造恐慌，打压价格吗？我们就帮他们一把，把恐慌放大。等价格跌到一定程度，那些暗中抛售和准备做空的人，必然会以为时机成熟，全力出手，甚至不惜借债砸盘。”
“届时，我们先用那几家小钱庄的壳，伪装成撑不住压力的样子，率先宣布‘因挤兑暂停债券兑付’，点燃最后的导火索。恐慌会瞬间达到顶点，债券价格会雪崩。”
“然后呢？”李承宗呼吸急促。
“然后？”林枫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残酷，“就在所有人绝望，那些幕后黑手以为大功告成，准备廉价收割所有带血筹码的时候……”
“我们万界钱庄，联合皇室，发布联合公告！”
“宣布：鉴于债券市场异常波动，为维护国家信誉与持有人利益，万界钱庄将联合户部，设立‘债券平准基金’，无限量接手市场所有恐慌性抛售的债券！并且，提前兑付第一期利息！”
李承宗听得心驰神摇，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先放任甚至助推恐慌，让对手以为胜券在握，倾巢而出！然后在最绝望的时刻，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所有抛盘一扫而空！
届时，债券价格将瞬间V形反转，飙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那些之前疯狂做空、抛售的势力，将血本无归，倾家荡产！而万界钱庄，不仅能以极低的价格回收大量债券，赚取巨额价差，更能借此机会，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金融蛀虫，连根拔起！信誉也将坚不可摧！
“妙！太妙了！”李承宗激动万分，“此计若成，从此王都金融界，将再无人敢与我万界钱庄为敌！”
“去吧，按计划行事。”林枫挥挥手，“记住，动作要隐秘，戏要演足。”
“是！”李承宗躬身领命，匆匆离去。
静室内，林枫独自一人，看着光影地图上那些依旧在悄然涌动的暗流，眼神漠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金融亦然。
有人想借这债券之水掀翻他的船，那他就让这些人知道，谁才是真正掌控这片汪洋的主人。
他不仅要借此机会清理对手，更要借此波折，再次收割一波极致的情感能量——从绝望到狂喜的剧烈转变，所产生的能量，想必更为精纯。
“恐慌吧，抛售吧……”
“你们越是疯狂，”
“我收割时，便越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