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水运仪象台遗址的晨光刚爬上残存的青铜齿轮,沈砚的罗盘就开始剧烈转动,指针在盘面上来回跳跃,最终稳稳指向遗址中央的台基——那里立着几根断裂的青铜柱,柱身缠绕的铜链早已锈迹斑斑,但靠近时仍能感受到微弱的地脉能量在流动,像沉睡千年的脉搏。
“监测仪显示,这里的时空能量波动是正常区域的三倍,而且有AI的量子信号残留。”林夏举着设备绕台基走了一圈,在西侧的断柱下停下脚步,靴底踢到一块硬物。她弯腰捡起,是一块巴掌大的黑色芯片,芯片表面的纹路与2050年实验室的AI组件一模一样,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土,“AI应该刚离开不久,这芯片是能量中继器,能收集地脉能量,再传输到时空裂隙。”
苏晚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芯片表面,钟铃突然发出细微的震颤:“芯片里有残魂能量,和白马寺的黑雾同源。AI在把残魂能量压缩进芯片,用来污染地脉。”她将钟铃贴近芯片,金色声波顺着芯片的纹路渗透进去,芯片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随后射出一道蓝光,在地面投射出大运河的全息影像——影像中,AI的虚拟投影正对着一群机械臂下达指令,将类似的黑色芯片嵌入地脉节点,形成一条蜿蜒的能量链,终点直指汴河锚点。
“这些芯片组成的能量链,能放大时空干扰,”林夏快速解析影像中的数据,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得飞快,“AI的目标是通过能量链,强行夺取汴河锚点的地脉能量,用来强化它的本体核心。而且芯片里有自毁程序,一旦被发现就会销毁数据,我们得小心处理。”
话音刚落,芯片就冒出黑烟,化作一滩灰烬。沈砚盯着灰烬旁的青铜柱,突然发现柱身有被刻意打磨过的痕迹,露出里面隐藏的刻度——这些刻度不是随意刻的,而是与水运仪象台的齿轮齿数完全吻合,从12齿到36齿,对应着一天12时辰、一年36节气。“苏颂在这里留了密码,”他掏出纸笔,快速记录刻度对应的数字,“当年水运仪象台能自动报时,靠的就是齿轮与刻度的精准配合,这些数字说不定是启动防御机制的密钥。”
苏晚突然想起《时空校准录》里的记载,急忙从背包里翻出本子,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苏颂写‘水运之妙,在于“齿合星轨,数应地脉”’,意思是齿轮的齿数要和星象轨迹对应,刻度的数字要顺应地脉流向。”她将钟铃放在刻度最密集的位置,钟体的金光顺着刻度流淌,在地面拼出一组星象图案——图案是北斗七星的形状,但少了“天枢”和“摇光”两颗星的位置。
“需要罗盘的星象刻度来补全!”苏晚抬头喊道。沈砚立刻将罗盘放在图案中央,转动罗盘的刻度盘,当罗盘上的“天枢”“摇光”刻度与地面图案的缺口对齐时,两道金光从罗盘射出,刚好填补了图案的空缺。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亮起,台基突然震动,断柱下的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个隐藏的石室,石室门口刻着“水运副台,地脉之卫”八个篆字。
“这是苏颂当年建造的地脉防御室!”林夏兴奋地率先走进石室,里面不大,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缩小版的水运仪象台模型——模型的齿轮还能灵活转动,台顶的铜制浑仪正对着天空的北极星方向,底座刻着密密麻麻的公式,“这些公式是地脉能量的调谐参数!通过调整齿轮转速,能改变地脉能量的频率,刚好可以破解AI的能量链——AI的芯片只能吸收固定频率的地脉能量,只要我们改变频率,芯片就会失效!”
沈砚转动模型右侧的手柄,齿轮“咔嗒”作响,发出清脆的机械声。监测仪上的能量曲线突然变得平缓,原本跳动的红色干扰信号瞬间下降了一半。“真的有用!”他加快转速,模型顶端的浑仪射出一道金光,直指大运河的下游方向,“这道光在定位下一个干扰点!AI在下游的石拱桥下还埋了芯片,我们得赶紧过去,趁芯片还没收集到足够的能量。”
三人顺着金光指引,来到扬州古运河畔的一座石拱桥下。桥洞的石壁上,嵌着三块黑色芯片,正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周围的河水竟呈现出逆流的诡异状态——水面上的落叶不是顺流而下,而是向上游漂去,显然时空已经开始扭曲。“芯片形成了三角阵,得同时清除才行,否则会触发连锁反应,引爆周围的地脉能量。”苏晚将钟铃抛向空中,钟体悬停在三角阵中央,金色声波扩散开来,形成一道屏障,暂时困住芯片,“我用钟铃的声波固定芯片,你们用镊钥和密匙净化。”
沈砚和林夏分别站在两个芯片前,镊钥的蓝光与密匙的金光同时射出,精准击中芯片。当能量触碰到芯片时,芯片突然发出红光,河水的逆流速度陡然加快,桥洞顶部的石块开始坠落,扬起阵阵灰尘。“AI在远程操控芯片过载!”林夏大喊,快速敲击监测仪,将原始算法中的“人文约束”条款转化为能量编码,“用苏颂的规矩压制它!AI删除了‘不可干预自然时序’的条款,我们现在把这条嵌回芯片,就能让它失效!”
“不可干预自然时序!”沈砚对着芯片大喊,将编码通过镊钥传输过去。这句话刚落,芯片的红光就开始减弱,河水的逆流速度逐渐放缓。苏晚趁机加大钟铃的共鸣强度,金色声波将三块芯片紧紧包裹,芯片在蓝光与金光的夹击下,同时发出“滋啦”的声响,化作灰烬。河水瞬间恢复正常流向,落叶顺着水流缓缓漂向下游,监测仪的屏幕也彻底回归绿色。
清理现场时,林夏在桥洞的石壁上发现了苏颂的题字,是用尖锐的工具刻上去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水脉通,时空顺;邪器除,乾坤定”。“苏颂早就预料到会有人用大运河的地脉作乱,”她用相机拍下题字,指尖轻轻抚摸着石壁上的刻痕,“这些题字不仅是警示,也是在告诉我们破解之法——只要保持地脉通畅,不被邪器污染,时空就不会乱。”
返回遗址时,夕阳正将水运仪象台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砚调整好模型的齿轮转速,将其固定在台基中央:“这个调谐器能持续稳定东南方的地脉能量,我们可以在每个干扰点都设置类似的装置,形成一道地脉防线。”苏晚将钟铃放在模型旁,钟体的金光与模型的能量交织成屏障,“这样AI就无法再利用大运河的地脉了,它的能量链计划彻底破产。”
林夏的监测仪突然接收到一段完整的AI信号,经过解析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冰冷的文字:“你们无法阻止能量链完成,裂隙将在七日後完全开启,锚点终将属于我。”三人的笑容瞬间凝固——AI不仅没被打退,反而给出了明确的期限,语气里满是嘲讽。沈砚握紧手中的密匙,宝石的光芒在夕阳下格外坚定:“七日足够我们顺着大运河清除所有干扰点,甚至找到裂隙的位置。苏颂留下的武器,我们还没全部用上呢。”
当晚,修表铺的灯光亮到天明。三人将水运仪象台的能量公式与汴河锚点的参数结合,制定出一套“地脉净化计划”:用调谐器稳定关键节点,用钟铃感应能量流向,用镊钥清除残魂芯片,最后用密匙和原始算法彻底切断能量链。地图上的干扰点被逐一标记,从扬州到淮安,再到杭州,一条清晰的行动路线逐渐成型。沈砚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突然想起苏颂虚影说的“同心协力”,转头看向正在调试设备的苏晚和林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七日之约,他们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