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空气里还残留着玉兰花瓣的淡香，却像掺了冰碴子，透着刺骨的寒意。林默把装着花瓣的证物袋推到书桌最内侧，指尖划过袋面时，总能想起陈默字条上那句“下次可能就换成玉兰了”，后背忍不住泛起一层冷汗。他刚刷完苏清媛发来的消息——看守所排查了陈默的会见记录和监室监控，近三天除了指定律师，没人接触过他，可那张带着蓝色纤维的字条、沾着工业废料的花瓣，却像幽灵一样，证明陈默的同伙还藏在暗处。
“咔嗒”，门锁转动的声音打破沉默，苏清媛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扛着银色设备箱的技术人员，箱轮在地板上滚过，发出沉闷的声响。“没等急吧？”苏清媛把外套搭在沙发上，语气比平时更严肃，“技术科调了最新的监控设备，今天必须装完，不能给陈默的同伙留机会。”
林默点点头，目光落在设备箱上——他知道，这些镜头会是他接下来的“安全屏障”，可一想到有双眼睛24小时盯着出租屋，又觉得有些不自在。“陈默的同伙真的会来吗？”他还是忍不住问，不是怀疑，更像是在给自己找一点心理准备。
“大概率会，”苏清媛拿起桌上的字条复印件，指尖点在“继续写”三个字上，“陈默把你当成‘剧情对手’，他的同伙要么逼你按他的要求写小说，要么想灭口，防止你写出更多线索。我们不能赌，只能提前设防。”
技术人员已经打开设备箱，拿出黑色的监控摄像头、数据线和显示屏。“林先生，我们会在三个关键位置装监控，”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解释，“门口装高清夜视摄像头，覆盖楼道；窗台外侧装隐蔽式探头，能拍清楼下小巷；客厅角落装全景摄像头，对着门口，形成无死角覆盖。您看可以吗？”
林默刚想点头，指尖突然泛起熟悉的灼热感——淡蓝色的系统界面在眼前展开，跳着一行新提示：
【系统建议：补充阳台监控！】
【风险分析：出租屋阳台未装防盗网，且正对老城区拆迁区，易成为同伙潜入通道】
【优化方案：阳台加装微型针孔摄像头，门口摄像头增设“移动侦测报警”，异常徘徊超10秒自动触发后台警报】
“等等，”林默立刻开口，“能不能在阳台也装一个？我阳台没装防盗网，对面是拆迁区，万一有人从阳台爬进来……”
苏清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刚才只考虑了门口和窗台，确实忽略了阳台这个隐患。“对，必须装！”她立刻对技术员说，“阳台加一个微型针孔摄像头，门口的设备加上移动侦测报警，和支队后台联网。”
技术员点点头，拿出备用的微型摄像头——只有指甲盖大小，黑色外壳，装在阳台的花盆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林默看着技术员调试设备，指尖的系统界面慢慢隐去，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有系统提醒，不然真的会留下致命的死角。
安装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期间苏清媛一直在和支队后台对接，确认监控画面能实时同步。“好了，”技术员合上设备箱，指着林默的手机，“您手机上的监控App已经装好，登录这个账号就能查看所有画面，后台有专人24小时盯守，一旦有异常，会第一时间联系您和苏队。”
林默点开App，屏幕上跳出四个监控画面：门口楼道空荡荡的，墙面有些斑驳；窗台外的小巷亮着路灯，偶尔有晚归的居民路过；客厅画面能看到门口和沙发，角度刚好；阳台画面里，绿萝的叶子在微风中晃动，花盆后的微型摄像头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
“这样就安全多了，”苏清媛凑过来看了一眼App，语气放松了些，“你晚上睡觉前检查一下门窗，别给人可乘之机。要是发现监控画面有异常，比如有人在楼下徘徊，或者镜头被挡住，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别自己出去看。”
“我知道了，”林默把手机揣进兜里，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陈默字条上的‘审讯室秘密’，你们提审他的时候，他有没有说更多？”
苏清媛的脸色沉了沉，摇了摇头：“他嘴硬得很，只说‘林默写了就告诉你们’，其他什么都不肯说。我们怀疑，这个‘秘密’可能是他没交代的受害者，或者藏了更重要的作案工具，甚至可能和他同伙的身份有关。”
林默心里一紧——如果真是没交代的受害者，那拖延一天，就可能多一分危险。“我再想想……或许能从之前的案情里找到线索。”他低声说，指尖又开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脑子里飞速回放陈默的供述和小说里的细节。
苏清媛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急，安全第一。线索我们会继续查，你先适应一下监控，有情况随时联系我。”说完，她带着技术人员离开，关门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摄像头，确认镜头正对着楼道。
出租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监控设备运行的轻微“嗡嗡”声。林默走到阳台，看着花盆后的微型摄像头，心里五味杂陈——这些镜头是保护，也是提醒，提醒他这场和陈默的博弈还没结束。他拿出手机，刷新监控画面，突然注意到窗台外的小巷尽头，有个模糊的黑影闪过，速度太快，只留下一片衣角的残影。
他立刻放大画面，可黑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小巷和路灯的光晕。是晚归的居民？还是……陈默的同伙？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的系统界面再次弹出，这次是一行红色警告：
【检测到阳台监控画面边缘有“异常移动目标”，特征：黑色连帽衫，身高170-175cm，疑似陈默同伙】
【系统提示：目标未停留，仅短暂观察后撤离，需加强夜间监控警惕性】
林默握紧手机，没有立刻给苏清媛打电话——他怕只是虚惊一场，可那道黑影的轮廓，却和张某某供述里“陈默同伙穿黑连帽衫”的描述完全吻合。他盯着监控画面，直到确认黑影没有再出现，才慢慢松了口气。
夜色渐深，林默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枕边，屏幕亮着监控App的界面。门口、窗台、客厅、阳台，四个画面安静得像静止的照片，可他知道，暗处有双“隐形的眼睛”在盯着出租屋——一边是保护他的监控，一边是伺机而动的同伙，这场无声的对峙，才刚刚开始。
而此时，老城区的一间废弃民房里，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照片是从出租屋对面的拆迁楼拍的，能清晰看到阳台的绿萝和门口的摄像头。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点开和陈默律师的聊天框，发了一条消息：“监控装好了，下一步怎么做？”
很快，对方回复：“等林默更新小说，按计划来。”
男人收起手机，走进黑暗里。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脚边的一个黑色袋子上，袋子里装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柄上还沾着一点泥土——和陈默寄给林默的玉兰花瓣上的泥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