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谜医

赵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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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不想上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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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医院深冬的凌晨,急诊楼的走廊里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像把时间拆成了细碎的冰粒。苏然刚在值班室的折叠床上眯了十分钟,就被护士小张的敲门声惊醒:“苏主任,3床的患者又把手术同意书撕了,说‘死也不上手术台’!”

3床的患者叫许晴,27岁,是位幼儿园老师,一周前被诊断为“先天性心脏房间隔缺损合并肺动脉高压”,缺损直径2.8厘米,已经到了“不手术就会心衰”的程度。但从入院那天起,许晴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每天缩在病床上,要么盯着窗外的香樟树发呆,要么把送来的手术同意书揉成纸团,连苏烈拿着微创封堵器的模型给她讲解“伤口只有针眼大”,她都只会摇头说“我不想上手术”。

苏然快步走进病房时,许晴正把刚打印好的手术同意书撕成碎片,纸屑像雪花一样落在被子上,她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却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妈就是在手术台上走的,也是心脏手术,我不想和她一样!”

原来许晴的母亲在她12岁时做心脏瓣膜置换手术,因为术后感染去世了,那台手术的场景成了她心里永远的刺——无影灯的冷光、医生的口罩、母亲再也没睁开的眼睛,像一张网把她罩在里面,连“手术”两个字都能让她浑身发抖。

“我知道微创手术很安全,但我就是怕。”许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死死抓着被子,“我要是上了手术台,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孩子们了……”

她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幼儿园孩子们的视频,画面里一群小不点举着画着“许老师加油”的画,奶声奶气地喊“许老师快回来给我们讲故事”。

林溪拿着心理量表进来,坐在许晴床边:“我妈以前也怕手术,她做阑尾炎手术时,我给她读了一周的童话书,告诉她‘手术是给身体里的小房子修窗户’——你看,这些孩子的画,不就是给你修窗户的‘小工具’吗?”

许晴却把手机按灭,把头埋进被子里:“我不想听这些,我要出院,我宁愿吃药撑着,也不上手术台。”

严辰立刻联系了许晴的父亲,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无奈:“我们劝了她十几年,她就是过不去那道坎——当年她妈手术前,也是说‘没事,很快就好’,结果……”

苏然看着许晴缩成一团的背影,突然想起了陈敬之带来的那张“生命这卷书”的手写稿——“在感悟生命时难免留下道道痕迹,无论是跌涉又或是挫折”,许晴心里的痕迹,比身体的缺损更难修复。

接下来的三天,团队没有再提“手术”两个字,而是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靠近许晴:

- 林溪每天给她带幼儿园孩子们的新画,画里的许老师戴着皇冠,身边围着小天使,下面写着“许老师的心脏里有颗星星”;

- 苏烈让林默把微创封堵器的模型改成了“童话版”——用粉色的3d打印材料做了个心脏模型,把封堵器做成“星星形状的补丁”,告诉她“这个补丁会在你心脏里发光,让你能陪孩子们更久”;

- 陈默每天给她做“无创心脏监测”,用卡通图案的报告告诉她“你的心脏小房子里的风,比昨天温柔了一点”;

- 小海(之前做胆道重建的患者)特意从海城赶来,给她看自己肚子上的针眼:“我以前也怕手术,苏主任告诉我‘手术是让你能长成常青树’——你看,我现在能跑能跳,还能给你讲海里的故事呢!”

许晴的防线慢慢松动,会偶尔接过孩子们的画,会问“那个星星补丁真的不会疼吗”,但只要有人提到“手术时间”,她就会立刻缩回壳里。

直到第四天早上,许晴突然捂着胸口倒在床上,脸色惨白,监护仪显示心率150次\/分,血氧饱和度降到85%——肺动脉高压急性发作,是心脏缺损导致的血液分流加重,再拖下去会引发心衰。

“必须立刻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苏然的超空间感知力显示,许晴的房间隔缺损处已经出现了“右向左分流”,这是心衰的前兆。

许晴却抓着苏然的白大褂,声音带着哀求:“别送我去手术室,求你了,我不想像我妈一样……”

苏然蹲在她床边,把那张“生命这卷书”的手写稿放在她手里:“你妈妈当年说‘没事,很快就好’,不是骗你,是她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现在我们说‘手术很安全’,也不是骗你——我们用的是林默改造的‘柔性封堵器’,伤口只有针眼大,手术时间不到30分钟,我会全程陪着你,林溪会给你读孩子们的画,苏烈会把星星补丁放得轻轻的,不会让你疼。”

他打开手机,调出许晴母亲当年的手术记录(通过医院的旧档案找到的):“你妈妈的手术是因为当年的技术有限,术后感染控制不好,但现在的技术已经进步了,微创封堵术的成功率是99.5%,术后第二天就能下床,一周就能回去给孩子们讲故事。”

手术的准备像一场“温柔的战役”:

- 林默把柔性封堵器的表面涂成了淡粉色,上面刻了个小小的星星,和孩子们画里的一样;

- 林溪准备了许晴最喜欢的童话书《小王子》,打算在手术时给她读“星星会在心里发光”的章节;

- 苏烈调试了术中导航系统,把许晴的心脏三维模型和孩子们的画叠加在一起,让她在麻醉前能看到“星星补丁”落在心脏里的样子;

- 陈默准备了“实时镇痛监测仪”,确保手术中许晴不会有任何疼痛;

- 小海在手术室外面举着自己的“常青树”画,和孩子们的视频连线,等着许晴出来。

麻醉前,许晴抓着苏然的手:“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会站在手术台边,看着星星补丁落在你心脏里。”苏然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孩子们还等着听你讲‘心脏里的星星’的故事呢。”

手术室里,无影灯被调成了暖黄色,林溪坐在许晴身边,轻声读着《小王子》:“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

苏烈操控着微创智能手术机械臂,林默改造的柔性封堵器像一颗温柔的星星,顺着导管缓缓进入许晴的心脏。苏然启动超空间感知力,精准定位房间隔缺损的位置,“星星补丁”轻轻展开,完美覆盖了缺损处。

“封堵成功!”苏烈的声音带着兴奋,超声屏幕上显示,血液分流完全消失,肺动脉压力开始下降。

手术只用了25分钟,许晴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孩子们的画贴在监护仪上,小海举着“常青树”画在窗外冲她挥手,林溪给她递了一杯温牛奶:“你的心脏里有颗星星了,孩子们说要给你办‘星星派对’。”

术后第二天,许晴就能坐在床上给孩子们视频通话,她举着自己胸口的针眼:“你们看,这是星星补丁的入口,我的心脏里现在有颗会发光的星星,以后能陪你们讲更多故事了。”

孩子们在视频里欢呼,一个小不点举着画说:“许老师,我要把你的星星画在我的故事书里!”

许晴的父亲红着眼圈给团队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不仅修好了她的心脏,还修好了她心里的那道坎。”

苏然把那张“生命这卷书”的手写稿送给许晴,上面写着“生命这卷书的落款应是亭亭长青树”:“你妈妈的故事,是这卷书里的一页;你的故事,会是更明亮的一页——带着星星补丁,长成能给孩子们遮风挡雨的常青树。”

出院那天,许晴穿着粉色的大衣,手里抱着孩子们的画,林默给她送了个迷你版的“星星封堵器”模型:“这个模型会发光,你可以给孩子们讲‘心脏里的星星’的故事。”

许晴接过模型,眼里闪着泪光:“我以前总觉得手术是‘终点’,现在才知道,它是‘新故事的开头’——谢谢你们,让我有勇气翻开新的一页。”

深冬的阳光透过急诊楼的玻璃,落在许晴怀里的星星模型上,泛着温暖的光。苏然团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像被温水浸过——医学从来不是“强迫患者上手术台”,是“让患者有勇气选择新生”;手术也不是“冰冷的器械操作”,是“给生命里的星星找个发光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周,许晴回到了幼儿园,给孩子们讲“心脏里的星星”的故事,孩子们把这个故事画成了绘本,放在幼儿园的图书角里。苏然团队把许晴的案例做成了“心理-医疗联合干预”的模板,发给了全国的心脏外科医院,帮助更多有手术恐惧的患者。

林溪在护理笔记里写:“有时候,治愈患者的不是手术,是让他们相信‘自己值得拥有更好的生命’——就像许晴心脏里的星星,不仅堵住了缺损,也照亮了她心里的路。”

急诊室的呼叫铃又响了,是一位有手术恐惧的老年患者,手里拿着许晴的绘本:“我听许老师说,你们能给心脏里放星星——我也想试试。”

苏然和苏烈快步走向抢救室,白大褂的衣角在风里扬起——他们知道,“我不想上手术”从来不是“拒绝治疗”,是“等待一个温柔的理由”;而他们的任务,就是给每个患者一个“星星般的理由”,让他们有勇气翻开生命的新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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