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个靠山,以后少不了受他欺负。”
想到这里,隋珠公主亲热地挽住了徐渭熊的手臂。
甜甜地说:“这位就是二姐吧,我早就仰慕您了,二姐真是我们女子的榜样。”
徐渭熊看了隋珠公主一眼,立刻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过,她并不在意。
刚刚从苏清年那儿领悟了“掀棋盘”的道理。
徐渭熊心里很清楚,隋珠公主在北椋王府里就像无根的浮萍,没什么根基,就算有点小心思,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因为掀棋盘的权力,始终握在徐家手里。
被徐渭熊这么一看,隋珠公主心里有些发虚。
这时,徐渭熊缓缓开口:“公主,你很快就要和封年成婚了,以后成了夫妻,两人要和睦相处,少动些算计的念头。”
隋珠公主听话地点了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看她吃瘪,徐封年得意地笑了。
结果立刻迎来了徐渭熊一记眼神杀。
徐封年的笑容瞬间僵住,硬生生憋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隋珠公主更坚定了要抱紧徐渭熊大腿的想法。
徐封年为缓解尴尬,主动转移话题,问道:“姐,你和我大哥谈得怎么样?”
听到徐封年提起苏清年,徐渭熊脸上掠过一丝异样。
她平静地说:“还行,聊得挺投缘。”
徐封年追问:“那……成了吗?”
他眼里满是期待。
他现在太希望苏清年能拿下徐渭熊了,只求大哥赶紧把二姐带走。
这下子,他在北椋王府里就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了。
徐渭熊摇头说:“不行。”
徐封年一听,有点失落,叹道:“唉,大哥的要求还真高啊。”
接着他安慰徐渭熊:“二姐,你也别灰心,我待会儿就去找大哥,一定劝他降低点门槛,无论如何也要收下你。”
徐渭熊一时语塞,好小子,你这话里话外,是觉得苏清年没看上我?
徐封年也察觉说错话了,不等徐渭熊发作,赶紧拉着隋珠公主溜走了。
望着徐封年跑远的背影,徐渭熊冷哼一声:“算你溜得快。”
“什么话,居然以为苏清年嫌弃我?看来我非得拿下苏清年不可,让你知道,你二姐终究是你二姐。”
王府前厅里。
徐封年和隋珠公主离开之后,
徐晓与顾剑堂开始谈正事。
顾剑堂目光炯炯地看着徐晓,问道:“徐兄,上次我提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徐晓正要回答,徐渭熊已走进前厅。
“爹,顾叔叔。”徐渭熊向两人打了招呼。
接着她问:“爹,你们在谈什么?”
徐渭熊从没见过顾剑堂和她爹这么和气地相处。
顾剑堂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正想遮掩过去,
徐晓却直接说道:“没什么大事,顾剑堂邀我一起起事。”
此话一出,屋里两人都惊讶地看向徐晓。
徐渭熊和顾剑堂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这种事,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吗?”
徐渭熊愣了片刻,回过神,看向顾剑堂。
她的心情,就和当初徐晓刚听到顾剑堂邀他起事时一样。
事情被徐晓挑明,顾剑堂也不再遮掩,直接说:“没错,我就是想邀徐兄一同起事。”
“不过,徐兄似乎有所顾虑。”
“渭熊侄女,你心思细,快帮忙劝劝你爹吧。”
随后,顾剑堂把自己的计划又向徐渭熊说了一遍。
徐渭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虽然心思深沉,但到底不如徐晓那样历经数十年权谋算计,难免有些激动。
徐渭熊心里很动心,她觉得顾剑堂的计划成功机会不小,至少五成以上。
五成,听起来不算高,但这是起事,能有五成把握已经值得赌上一切。
再说,离阳这些年来小动作不断,就等北椋势弱,便会给出致命一击。
要是以前,徐渭熊或许不会产生这么冲动的念头,
她更多会想着如何谋划,借助各方势力与离阳周旋。
如今,苏清年掀棋盘的手段刚把徐渭熊搅得心烦意乱,她也跟着上了头。
什么算计、什么周旋,都太小家子气了!
离阳不是总在暗地里对北椋不安好心吗?
行,北椋不陪你们玩了,直接掀桌!
徐渭熊想着,目光转向徐晓。她心里清楚,平时在王府里她说话算话,可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像今天这样的大事,终究得徐晓来拍板。
无论徐晓怎么决定,徐渭熊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他。
见女儿和顾剑堂都盯着自己,徐晓沉默了好一阵。
最后他斩钉截铁地说:“干**,就这么办!”
就像之前和李一山谈的那样,徐晓对当不当皇帝并不在意,但他必须为几个孩子考虑。
现在北椋有他撑着,看起来强大。
可一旦他倒下,北椋立刻就会岌岌可危。
“我不能把难题丢给封年他们,所有事,都由我这个当爹的来扛。”徐晓暗暗下定决心。
见徐晓终于点头,顾剑堂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徐晓抱拳道:“徐兄果然有大气魄!”
“既然如此,顾某在此预祝陛下早日扫平离阳叛贼,拨乱反正,登临大位!”
事情定下后,厅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不少。
徐渭熊说道:“按计划,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封年和隋珠公主尽快生下子嗣。”
顾剑堂点头赞同:“最好今晚就让世子入洞房。”
徐渭熊接话:“这件事我来盯着。”
“争取一年内让隋珠怀孕,两年后直接起兵。”
三人商议后,最终定下“一年造人、两年起事”的计划。
商量妥当,顾剑堂便离开了王府。临走前,他把自己在凉州城的密探“甲一”告诉了徐晓和徐渭熊,以后有事可通过甲一联络。
徐晓也把自己在太安城的一名密探告诉了顾剑堂。
顾剑堂走后,徐晓笑眯眯地问徐渭熊:“渭熊,你和清年谈得怎么样?”
徐渭熊一阵无奈,只好把刚才回答徐封年的话又说了一遍。
徐晓听了长叹一声:“唉,看来苏清年眼光是真高啊。”
“不过你放心,爹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也一定说服苏清年,好歹让他接受你。”
徐渭熊简直要抓狂。
内心咆哮:“徐封年这么想,你也这么想,怎么你们都认为是苏清年看不上我?”
“我非把苏清年拿下不可,让你们好好瞧瞧。”
“我徐渭熊这辈子,绝不输给任何人!”
看着徐渭熊那副小模样,徐晓脸上掠过一丝藏不住的笑意,心里嘀咕:“渭熊啊渭熊,任凭你猎术再高,也逃不出我这老狐狸的手掌心”。
另一头,徐封年领着隋珠公主去找苏清年。
走着走着,徐封年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嘟囔:“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打我的主意。”
隋珠公主一听,就讥讽道:“说不定是你以前招惹的哪个姑娘,正琢磨着怎么收拾你呢。”
徐封年撇撇嘴说:“以前有没有招惹别人,我可说不准。”
“不过我知道,很快我就要来招惹你了。”
“你可得有个准备,到时候我要把你摆出十八种花样。”
隋珠公主又一次说不过他。
心里一气,她直接动手,一拳朝徐封年胸口砸过去。
隋珠公主身上有点功夫,这一拳带着风声。
徐封年叫道:“我去,玩不起是吧?”
他抬手一掌,稳稳接住了隋珠公主的拳头。
随后五指一收,把她的拳头握在手里。
隋珠公主挣了几下,没挣开。
“我咬死你!”她喊了一声,整个人扑到徐封年身上,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哎哟,疼,疼,你属狗的啊?”徐封年挣脱了她的牙。
看徐封年疼得龇牙咧嘴,隋珠公主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
平静下来后,隋珠公主忽然想到:“徐封年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吗,怎么这么轻松就接住我这一拳?”
“难道他一直在装?”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问:“喂,你会武功?”
徐封年得意地笑:“当然,指玄境,厉害吧?”
隋珠公主红唇微张,轻声重复:“指玄境……”
徐封年说:“不会吧不会吧,居然有人连指玄境都不是?”
徐封年表情夸张得不得了。
好像没有指玄境的修为是多丢人的事。
完全忘了在苏清年用修身炉炼他之前,他自己还是个没入品的小白。
徐封年本以为隋珠公主会被他激得跳脚。
谁知隋珠却像变了个人,不吵不闹,静静地看着他。
“徐封年居然是指玄境……”
“他才二十岁左右,这个年纪能有指玄修为,绝对是天骄级别。”
“为什么他非要装成一副纨绔样子面对世人?”
隋珠公主并不知道,徐封年是这几天才一跃成为指玄境的。
隋珠公主觉得,徐封年能有指玄境的修为,肯定是他自己一步步苦修出来的。
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实力,背后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难道他以前都在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隋珠身为离阳的公主,虽然任性,却绝不愚蠢。
她很清楚,北椋一直是皇室的心头大患。
北椋王徐晓,更是被皇室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说难听点,皇室和北椋简直水火不容。
而在这场博弈里,北椋明显处于下风。
皇室之所以还没对北椋动手,
除了忌惮徐晓,
更因为北椋后继无人——
一旦徐晓不在了,只留下徐封年这个“纨绔”,
根本撑不起北椋的基业。
到那时,北椋不攻自破,
皇室也省得背上诛杀功臣的骂名。
可如果徐封年真是天纵奇才,
皇室绝不会容忍,
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要除掉这个威胁。
皇家无情,功高震主者,从来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