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澈砸键盘的声音，仿佛是一声发令枪。
网络上，关于“晚月文化”的这场狂欢，才刚刚拉开序幕。
就在那条“赐名”微博发布后不到半小时，“晚月文化”的官方账号，紧接着就开启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紧急直播。
直播间的标题，充满了浓浓的“自我反省”意味——
《关于“低俗网红”的自我修养——暨晚月文化首席名誉监督员聘任仪式》。
这个标题，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钩子，瞬间吸引了无数刚吃完瓜、正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网友涌入直播间。
开播仅仅五分钟，在线人数就突破了五十万，弹幕密集得几乎看不清画面。
直播间的背景，布置得异常正式。一张长桌，两把椅子，背后是一块红色的幕布，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几行大字，颇有几分八十年代乡镇表彰大会的复古风味。
林晚和苏晓晓，穿着印有自家品牌LoGo的t恤，一脸严肃地坐在长桌后。
林晚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用一种极其沉痛又无比诚恳的语气，开了口：
“家人们，朋友们，以及……可能正在屏幕前监督我们的顾总，大家晚上好。”
“首先，我代表晚月文化全体员工，要在这里，进行一次深刻的、触及灵魂的自我检讨。”
她的话音刚落，苏晓晓立刻配合地低下头，还煞有其事地从旁边拿起一个小本本，开始奋笔疾书，一副“认真记录领导批评意见”的乖巧模样。
弹幕瞬间炸了：
“哈哈哈哈哈哈！来了来了！她带着她的发疯文学走来了！”
“我宣布，这场直播将载入史册！”
“前面的兄弟让一让，我先笑为敬！”
林晚无视了弹幕的狂欢，继续她声情并茂的表演：
“昨天，由顾氏集团总裁顾言澈先生，亲自策划并主导的‘新风尚商业联盟’成立了。顾总在发布会上，对我们‘晚月文化’提出了一些……非常中肯的批评意见！”
“我们连夜开会，学习了顾总的讲话精神，深刻反思了我们品牌创立以来所犯下的‘错误’。我们承认，我们确实有点低俗，我们的审美，确实有待重塑！”
她说到这里，痛心疾首地捶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一下。
“顾总，就像一座灯塔，照亮了我们前进的道路！他的一番话，让我们茅塞顿开，醍醐灌顶！”
“为了感谢顾总对我们品牌的关心与爱护，为了将顾总高瞻远瞩的商业理念落到实处，我们董事会经过慎重研究，一致决定！”
林晚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用一种无比庄严的语气，高声宣布：
“我们决定，正式聘请顾言澈先生，为我们‘晚月文化’的——首席名誉监督员！”
她话音刚落，苏晓晓立刻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张用A4纸打印的、花里胡哨的“聘书”，双手举起，对着镜头，郑重地展示了一下。
直播间的网友们已经笑疯了。
“救命！首席名誉监督员？顾言澈知道吗哈哈哈哈！”
“我怀疑顾言澈现在正在砸第二个键盘！”
“求求了，给他个特写吧！我想看顾总此刻的表情！”
“公开处刑2.0版本！杀伤力更强，侮辱性更大！”
林晚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冷静，然后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炸弹。
“为了不辜负顾总的期望，也为了将我们全新的品牌理念付诸实践，我们决定，在下一季，隆重推出两个由顾总亲自‘监制’的全新系列！”
苏晓晓立刻配合地在背后幕布上，撕下了两块红布，露出了下面早已准备好的两个系列名称。
左边是——【重塑审美】系列。
右边是——【坚持低俗】系列。
林晚指着左边的【重塑审美】系列，一脸向往地介绍道：“这个系列，将完美贯彻顾总的‘高级感’审美。我们的设计，会参考巴黎高定时装周的最新潮流，面料会采用冰岛雁鸭绒和秘鲁骆马毛，每一件产品，都将是艺术品！我们的目标是，让每一位穿上它的用户，都感受到一种……曲高和寡的孤独和钱包被掏空的阵痛！”
接着，她又指向了右边的【坚持低俗】系列，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接地气：“而这个系列，将会把我们‘低俗’的品牌之魂，贯彻到底！设计灵感，将来源于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表情包和网络热梗！面料主打一个皮实耐用，主打一个怎么滚都不心疼！我们的目标是，让每一位用户，都能在穿上它的瞬间，感受到一种‘爱咋咋地’的松弛和‘去他的班’的快乐！”
介绍完毕，林晚双手一摊，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
“家人们，现在，问题来了。”
“顾总为我们指明了两条康庄大道，但我们的产能有限，设计师的头发，也有限。我们只能优先开发一个系列。”
“所以，我们决定，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选择权，交给你们！”
苏晓晓立刻在直播间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巨大的投票窗口。
【全网公投：顾总监制的两大系列，你更期待哪一个？】
【选项A：重塑审美系列（我觉得我配得上更贵的！）】
【选项b：坚持低俗系列（我觉得我的精神状态更需要它！）】
这一刻，整个直播，从一场单方面的“自我检讨”，瞬间，变成了一场全民参与的大型选秀节目！
所有网友都看傻了！
还能这么玩？！
把商业危机，硬生生玩成了粉丝互动？！
把对手的攻击口号，直接做成了自己的产品线？！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公关了，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是用魔法对抗魔法的终极奥义！
短暂的震惊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玩梗狂潮！
“哈哈哈哈哈！投！必须投！我为低俗代言！”
“审美留给顾总，低俗留给我！兄弟们，b给我投爆！”
“#帮顾总选设计# 这个话题谁建的？太有才了！大家快去刷！”
“我宣布，顾言澈的‘新风尚联盟’，成立不到24小时，正式更名为‘晚月文化新品开发部’！”
网络上，#帮顾总选设计#、#我为低俗代言#、#晚月文化首席名誉监督员顾言澈#等话题，以一种病毒式的传播速度，瞬间席卷了各大社交平台，将昨天“新风尚联盟”好不容易制造出的那点严肃气氛，冲刷得一干二净！
顾言澈的“正义联盟”，在“晚月文化”这场娱乐至死的狂欢面前，彻底，变成了一个全网最大的笑料。
直播间里，投票数据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疯狂飙升。
代表【坚持低俗】系列的蓝色进度条，像打了激素一样，以一种碾压性的姿态，疯狂地向前推进。
而代表【重塑审美】系列的红色进度条，则显得那么的孱弱、无助，像是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的小火苗。
90%……95%……98%……
最终，当投票通道关闭时，结果，定格在了一个极其悬殊的比例上。
【坚持低俗】系列，以高达99%的得票率，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看着这个结果，林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灿烂笑容。
她对着镜头，隔空向那位此刻可能正在第七次砸键盘的“首席名誉监督员”，发出了最后的“友好”问候：
“家人们，你们看到了吗？民心所向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与挑衅。
“顾总，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