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灵甲鸟当邮差对吧？”袁司空端起茶杯，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只灵甲鸽上。
“哈哈，可不是嘛！”傅冲冲一拍大腿，灵甲鸽突然轻轻晃了晃，翅膀下意识地扇了扇，带起一缕微凉的风。“小零件我直接让灵甲鸽飞厂家去取货，那些工人还总跟我夸‘你家鸽子成精了’，每次都能精准落到货仓门口。”他说着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半尺长的雄鹰灵甲模型，翅膀展开时，合金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要是零件大，我就定制巨型灵甲鸟；真遇上卡车都装不下的大家伙，就派三四只大鸟抬着悬浮托架去。这么一来，我的运输生意才算真正跑通了。”
袁司空放下茶杯：“修理店能及时解决车主的问题，生意自然越来越好；厂家省了邮寄费，两边都得依赖你。”
“那可不！修理店和厂家，两边我都收取一些提成，不过都比他们支付快递便宜。”傅冲冲把灵甲鹰模型放回原位，眼底亮得像淬了光。
“后来我这口碑传出去，不止汽修店，只要是需要跨地调货的店铺，都来找我。就说之前合作的那家汽修店，他们以前不敢囤货，怕压着流动资金，结果车主修个小毛病，得等三四天配件，跑两趟不说，急着用车的还得拍桌子骂人。跟我合作后，灵甲鸟当天就能把配件送过来，车主当天来当天取，现在他们家在汽修圈里，口碑好得不得了。”
他走到窗边，声音沉了沉：“不止汽修店，其他行业也有这痛点。刚才门口那三个骑手，有一个是给甜品店取水果的。那家店用的是山坳里果农的货，灵甲鸟直接从果园把水果运到我这里，他们再派人来取，既省了长途运输费，又没中间商赚差价。甜品店老板算过账，给我的提成，比走快递公司便宜得多。你说，这生意想不火都难。”
袁司空点了点头：“你要是再高调点，恐怕快递公司都得关门。对了，既然有灵甲鸟当快递员，怎么不直接送货上门，还要找外卖骑手？”
傅冲冲转身，眼底掠过一丝认真：“骑手们风里来雨里去，夏天晒得脱皮，冬天冻得手僵，我要是把市内配送的活也抢了，多少家庭要断了生计？”他走到灵甲鸽旁边，指腹划过灵甲鸽的翅膀，“我有自己的规矩，只接跨省市的长途单，绝对不跟市内骑手抢饭吃。再说，如果市内这些店家不愿意花钱雇佣骑手，也可以自己来我这里取货。”
话音刚落，他拉起袁司空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走，带你去我地下室的灵甲工坊，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两人走到一面一人高的屏风前，上面绘着水墨山水画：青灰色的山岩，银白的瀑布，还有蜿蜒的山间小路。傅冲冲指尖按在画中一块墨色山岩上。
下一秒，屏风上的瀑布突然“活”了：水流顺着画纸往下淌，却没打湿屏风，反而在底部汇成一道透明的水幕；山间小路缓缓旋转，像齿轮般错开，露出下方深黑色的阶梯，阶梯壁上嵌着淡蓝的荧光石，照亮了向下的路。
“来吧。”傅冲冲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眼底藏着几分得意，“我的灵甲工坊，就在这地下。”
袁司空跟着他顺梯而下，刚往下走两步，就被墙壁上的景象惊住了。整面墙嵌着无数透明管道，淡鎏金的液体在管道里蜿蜒流动，像活过来的星河支流，每一次涌动都在管壁上撞出细碎的荧光，管道每隔半米就分出一支，连接着壁龛里的灵甲机关兽。
左边壁龛里，一条灵甲蟒蛇盘踞着，鳞片是暗绿色的合金，腹部的鳞片每隔三秒开合一次，像是在“呼吸”；中间的壁龛里，一只灵甲鹰振翅欲飞，琥珀色的金属眼珠随着两人的脚步转动，见袁司空盯着它，竟歪了歪头，用尖喙梳理起翅膀上的羽毛，金属羽片碰撞的“叮叮” 声脆得像碎冰；最右边的壁龛里，立着一尊等比例缩小的灵甲戍卫，造型像兵马俑，却比兵马俑多了几分科幻感，胸口嵌着一块圆形的能量晶核，晶核里淡蓝的光脉缓缓跳动。
“这些灵甲机关兽，我都装了太阳能充能系统。” 傅冲冲走到灵甲鹰旁，指尖在它背部轻轻一敲，一块鳞片“咔嗒”弹起，露出下面巴掌大的微型光电板。“驱动核心用的是幻光虫，太阳能负责补充能耗，白天它们会自己找楼顶、天台这些阳光足的地方充电，根本不用我管。”
袁司空伸手碰了碰灵甲鹰的翅膀，合金的凉意顺着指尖传来：“你自己造的这些，和灵甲蛋孵化出来的，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傅冲冲把鳞片按回去，声音里带着点惋惜，“这些机关兽只能当宠物或者工具用，没法战斗。论速度、力量，比团子和圣辉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他顿了顿，想起之前给团子充能的场景，“而且团子和圣辉要补充能源，得找灵晄气息浓的地方；这些机关兽只需要晒晒太阳就可以，所以它们根本扛不住战斗时的能量消耗。”
两人边说边往下走，阶梯尽头是一扇青铜大门，门面上雕刻着繁复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嵌着七颗淡紫的晶石，晶石在荧光石的照射下，泛着幽幽的光。傅冲冲将手掌按在大门中央的太极图上，太极图的阴阳鱼眼是两颗红色的宝石，被他的掌心捂住后，宝石突然亮了起来。
紧接着，门上的星辰开始移动，北斗七星的晶石沿着星轨滑动，其他星星的雕刻也跟着重组，像是在模拟夜空的运转。当最后一颗晶石落回“斗柄”的位置时，青铜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一股浓郁的灵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暖意，像初春的风拂过草地。
袁司空猛地睁大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忘了呼吸。
这是一个足有足球场大小的地下空间，穹顶模拟着夜空，深黑色的“天幕”上，无数幻光虫组成了流动的星河：淡蓝、浅紫、金红的光点交织在一起，顺着“天幕”缓缓流淌，偶尔有几颗光点坠落，又很快被其他幻光虫接住，重新融入星河。
地面上，数百只灵甲机关兽在自由活动：一群灵甲鸟展开翅膀，在空间里穿梭，翅膀扇动的风带着轻微的嗡鸣；十几只灵甲猴子抓着钢索荡来荡去，金属爪子抓着钢索，发出滋滋的摩擦声，偶尔还会摘下背上的迷你工具包，往下面的灵甲鸟身上扔小零件，像是在玩闹，又像是在调试设备；远处的沙地上，几只形似恐龙的大型灵甲兽迈着沉重的步子，每一步踩在沙地上，都留下深深的脚印，脚印里很快渗出淡蓝的能量液，瞬间又被沙地吸收。
最引人注目的是空间中央的圆形平台，平台周围绕着三道淡金色的能量环，能量环缓缓旋转，托着一个篮球大小的光球，光球由成千上万只幻光虫组成，光点不断变换队形：时而聚成龙形，龙爪划过空气时，带起淡淡的能量波纹；时而化作凤凰，翅膀展开时，金红色的光点像火焰般跳动，美得让人窒息。
“用幻光虫组成能量场，也就你这灵甲大师能想出来。” 袁司空的声音里满是震撼，他目光扫过那些灵甲机关兽，却突然停在了平台右侧的一件武器上。
那东西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主体是一根半米粗的六棱柱形炮管，用陨铁打造，泛着深墨色的冷光，表面蚀刻的符文像活过来的蛇，在光线下隐隐流动，每一道纹路里都似乎裹着凝固的黑暗。炮管中央嵌着七个暗红色的能量环，环体是用息壤做的，表面布满细密的孔洞。
“这是……焚寂灵光炮？”袁司空走到炮身前，指尖轻轻碰了碰炮管，陨铁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让他想起白音留下的设计图纸。图纸上明确写着，这些符文是用来引导暗黑能源的。
傅冲冲跟过来，指着那七个息壤环：“没错，就是焚寂灵光炮。息壤环启动后会高速旋转，把暗黑能源提炼成压缩能量，按动按钮，就能射出灭世的灵光，威力大到能让一个星球的生态归零。”
袁司空想起沐越和琴素商说过的往事，声音沉了些：“我听他们说，当年盘古族灭恐龙时，盘古族人诺亚先把影族和其他温顺生物转移到飞船上，然后用这炮给地球‘洗礼’，恐龙才彻底灭绝，地球生态回到原始状态。然后，诺亚才让飞船重新降临，从此以后开始了盘古族与其他生灵和谐共生的静好岁月。可惜后来后卿降临，把好日子全毁了。”
他顿了顿，看向炮基，那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结构，由十几块摇光化玉的薄片拼接而成，每一块玉片都在以不同的频率振动。
“这种设计使得炮基能够吸收周围空间中的所有杂散能量，转化为武器动力。”傅冲冲向他解释道。
在炮基核心处，有一个缺口。
“这个缺口应该是用来放置星髓金的吧！”袁司空问道。
“对，这里就是安置能量核心的地方，好在息壤和陨铁这些东西，灵女那里有很多，我才能制造得如此顺利，现在只要再融入一些赤炎羽，应该就能大功告成了。”傅冲冲道。
“赤炎羽？”袁司空皱了皱眉，伸手抚上炮基的缺口，玉片的震动透过指尖传来，带着细微的麻意，“设计图上没提这东西啊，你改设计了？”
“是我后来发现了缺陷才改的。”傅冲冲走到炮管旁，手指点向符文最复杂的一处，那里的符文比其他地方深了些，像是被能量侵蚀过，“我研究设计图时发现，暗黑能源的力量太强，当年盘古族使用后，炮身就有了裂纹，实际上都是被能源反噬弄的。”
他顿了顿，想起朱雀族的特性，“但赤炎羽是朱雀一族的本命羽毛，提纯后能形成火属性的疏导通道，就像给洪水开了条泄洪道，能把炮身里散逸的能量导出去，根本不怕反噬。毕竟这炮的能量属火，宇宙间也就朱雀族最擅长控火，只有赤炎羽能解决这问题。”
袁司空叹了口气，想起之前去山海界的奔波：“你怎么不早说？这又得让我跑一趟山海界找朱雀族。”
“我也是刚想明白嘛！”傅冲冲赶紧摆手，语气里带着点庆幸，“不过不用你跑，我认识了个朋友，她愿意给我提供足够的赤炎羽。”
“朋友？”袁司空刚想问清楚，客厅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门铃的“叮咚”声，清脆的声音穿透走廊，传到地下空间里。
“应该是她来了！”傅冲冲眼睛一亮，拉着袁司空就往阶梯走，“走，我们出去见她，一会儿你就知道她是谁了。”
两人快步回到客厅，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敦敦正摇着尾巴，把一位女子往屋里领。
女子一走进客厅，袁司空就觉得眼前一亮，仿佛一团火焰突然在屋里点亮：她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暗红色西装外套，肩线挺括，把她修长的身形衬得愈发挺拔；里面是一件黑色丝绸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随意解开，露出一段如玉的颈项，她的白皙的皮肤在客厅的暖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高耸的颧骨下方，两道微微凹陷的面颊，添了几分凌厉的气质。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大而狭长，内眼角微微下垂，外眼角却高高挑起，眼珠是罕见的琥珀色，在光线下闪烁着金色的细芒，像是两团被禁锢的火焰，只要稍微一动，就会燃起燎原之势。
“羽慧，快请坐。”傅冲冲赶紧招呼她，指了指沙发。
羽慧微笑着点点头，迈步走向沙发。她走路时，带起一缕极淡的灼热气息，她坐下时，下意识地拢了拢西装下摆，动作优雅。
坐下后，羽慧的目光落在袁司空身上，琥珀色的眼珠微微转动，像是在打量什么。她盯了袁司空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转头问傅冲冲：“这位帅哥……是盘古族人？”
傅冲冲点点头，语气轻松：“是啊，但你不用怕，现在你们和地球众生早就和平相处了，他不会找你麻烦的。而且，他还是烟水阁第五代圣君。”
听到这话，羽慧立刻起身，对着袁司空微微欠身，行了个毕方族的礼节：“羽慧见过圣君。”她的声音清脆，像玉石相击，却带着几分克制的紧张。
袁司空赶紧抬手：“不用多礼，现在不兴这套。”他看着羽慧眼底的火焰光泽，问道：“你是毕方族人？”
“是。”羽慧坐下，端起傅冲冲递过来的茶杯，抿了几口。
袁司空看向傅冲冲：“你俩怎么认识的？”
羽慧喝了口茶，温热的茶水似乎平复了她的紧张，她放下茶杯，声音沉了下来：“是因为徐卫钟。”
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珠里多了几分冷意，像是火焰燃尽后留下的余烬：“易先生和冲冲对付徐卫钟那天，我悄悄跟着徐卫钟，到了林树白家。本来想趁他不备偷袭……”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杯沿：“可到了之后才发现，徐卫钟先跟圣辉缠斗，后来又被易先生用魇歌量窥探记忆。我躲在暗处看着，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时候的他，光是散逸的能量，就差点把我藏身处的墙壁震裂。”
傅冲冲在一旁补充：“后来徐卫钟爆体而亡，羽慧才算报了仇。不过当时易兄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逼她现了身，我就是那时候跟她认识的。”
然后，傅冲冲便对袁司空讲述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