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是市政府办公室的秘书。他径直走到李建国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李建国听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挥了挥手让秘书出去，然后对沈辞说：“省里来电话了，让咱们暂时不要动王海涛，先把案子放一放，等他们派人下来调查。”
“调查？这分明就是拖延时间！” 沈辞咬着牙，“李局，您要是不敢批，我就直接去找省公安厅，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你敢！” 李建国拍了桌子，“沈辞，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市局刑侦队的队长，不是无法无天的莽夫！省里的命令你也敢违抗？信不信我现在就撤你的职！”
谢云拉住沈辞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她知道现在跟李建国硬拼没有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沈队，李局，咱们冷静点。” 她放缓语气，“省里要派人下来调查，咱们就配合调查。但证据不能压，咱们得把所有证据都整理好，交给省里的调查组，让他们看看王海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证据在，就算他背后有人，也不能颠倒黑白。”
沈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他知道谢云说得对，现在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好，我同意配合调查。” 他看着李建国，眼神里满是坚定，“但我有个条件，在调查组来之前，必须派人监视王海涛，不能让他离开本市，更不能让他销毁证据。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或者证据少了一样，我唯您是问！”
李建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你。我会让人盯着他。”
走出会议室，沈辞的拳头还紧紧攥着。“这些人，简直太过分了！”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就因为王海涛有关系，就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包庇他！林墨要是泉下有知，该多寒心啊！”
谢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别生气了。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证据保管好，等着省里的调查组来。我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林墨那么好的人，一定能得到公道。”
沈辞看着谢云，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他知道，谢云跟他一样，都在为林墨的案子努力。“谢谢你，谢法医。” 他说，“要是没有你，这个案子可能早就被定性为自杀了。”
“咱们是搭档，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谢云笑了笑，“对了，我刚才在会议室里注意到，李局提到张副省长的时候，眼神有点不对劲，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说不定这个张副省长，跟王海涛的关系不只是老战友那么简单。”
沈辞心里一动：“你是说，张副省长也参与了？或者说，他也知道王海涛的那些事，一直在包庇他？”
“有这个可能。” 谢云点了点头，“毕竟在 80 年代，官员之间的利益关系很复杂。如果张副省长真的在包庇王海涛，那这个案子就更难办了。咱们得小心，别被他们抓住把柄。”
就在这时，沈辞的传呼机响了，是家里打来的。他回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妻子焦急的声音：“沈辞，你赶紧回来一趟，刚才有两个陌生男人去家里找你，说要是你再查林墨的案子，就让你小心点！”
沈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知道了，我马上回去。你别担心，锁好门，别给任何人开门。”
挂了电话，沈辞看着谢云，语气凝重：“王海涛开始威胁我了。他派人去我家，让我别再查这个案子。”
谢云也紧张起来：“那你怎么办？要不要申请保护？”
“不用。” 沈辞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倔强，“他越是威胁我，我越要查下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谢云看着沈辞坚定的眼神，心里既佩服又担心。她知道，沈辞是个正直的警察，为了正义，他可以不顾一切。但王海涛有权有势，还有张副省长撑腰，沈辞这么硬拼，很可能会吃亏。
“沈队，你别冲动。” 谢云说，“咱们可以从长计议。比如，先去找林墨的父母，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再去片场问问林墨的同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王海涛骚扰林墨的证据。只要证据足够多，就算张副省长想包庇，也无能为力。”
沈辞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明天我去林墨的老家，找他的父母。你留在市局，整理证据，顺便盯着王海涛的动向。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你路上小心。” 谢云叮嘱道。
第二天一早，沈辞就坐上了去林墨老家的火车。林墨的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山村，火车到站后，还要坐两个小时的拖拉机才能到。沈辞一路颠簸，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林墨的家。
林墨的家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坐在门口缝衣服，旁边还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应该是林墨的父母。
看到沈辞，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活，疑惑地问：“你是谁啊？找我们有事吗？”
沈辞拿出证件，语气温和地说：“阿姨，叔叔，我是市局刑侦队的沈辞，是来调查林墨的案子的。我想跟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听到 “林墨” 两个字，老太太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墨儿…… 我的墨儿啊…… 他怎么就走了呢？他那么懂事，那么孝顺，还说要接我们去城里住，怎么突然就……”
老头也红了眼眶，他拄着拐杖站起来，拉着沈辞的手：“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墨儿报仇啊！墨儿是个好孩子，从来没跟人结过仇，怎么会有人害他呢？”
沈辞看着两位老人悲痛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他安慰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还林墨一个公道。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们，林墨最近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或者写信，提到过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提到过一个叫王海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