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小李凑过来看了看：“取样了，已经送去实验室了，估计下午能出结果。对了，尸体的右手无名指，你看看这个骨折痕迹，是不是有点奇怪？”
谢云闻言，俯身更仔细地观察尸体的右手。干枯的手指蜷缩着，无名指的指骨明显比其他手指更细，关节处有一道不规则的凸起 —— 那是陈旧性骨折的典型特征。她忽然想起宿舍抽屉里的那张照片，心脏猛地一跳，指尖的镊子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了，谢法医？” 助手小李注意到她的异样，连忙问道。
谢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骨折痕迹有点熟悉。对了，尸体身上有没有发现其他东西？比如首饰、衣物碎片之类的？”
“没有，” 助手小李摇了摇头，“衣物都朽成絮状了，身上也没找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不过，我们在尸体的头发里发现了一点东西，你看。” 他说着，从证物袋里拿出一根细小的黑色物体 —— 那是一根约两厘米长的金属丝，表面镀了层银色，已经有些氧化发黑。
谢云接过证物袋，对着光仔细看了看：“这像是…… 项链上的链子？或者是某种饰品的配件？”
就在这时，沈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技术科在机床底下发现了一个东西，你们过来看看。”
谢云和助手小李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走过去。
只见技术科的小李正蹲在机床底下，手里拿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小小的银戒指 —— 戒指已经氧化发黑，表面刻着一个模糊的 “云” 字，而戒指的指环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像是被人强行掰开过。
谢云看到那枚戒指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 三天前她在宿舍抽屉里翻出的那张照片上，那个女生右手无名指上戴的，就是这样一枚刻着 “云” 字的银戒指！
谢云的呼吸瞬间滞住，戴着白手套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指尖悬在证物袋上方，却迟迟不敢触碰 —— 那枚戒指上的 “云” 字虽已模糊，可笔画走势、刻痕深浅，都和照片里那枚如出一辙，连指环处的裂痕弧度，都像是同一个人用同一种力道掰开的。
“怎么了，谢法医？” 小李见她神色不对，疑惑地问道。
沈辞也察觉到了异常，快步走过来，目光落在谢云紧绷的侧脸和证物袋里的戒指上：“你认识这枚戒指？”
谢云猛地回神，指尖收回时不小心碰到了证物袋，袋子里的戒指轻轻晃动，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光。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 三天前在宿舍整理旧物时，翻到过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生，右手无名指上戴的就是这样一枚刻着‘云’字的银戒指，而且指环处也有一道裂痕。”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助手小李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戒指：“还有这种事？那照片上的女生你认识吗？有没有什么线索能证明她的身份？”
“我不认识她，” 谢云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着，“照片是夹在一本旧笔记本里的，笔记本没有署名，照片背面也没写日期和名字。我当时觉得只是张普通的旧照片，没太在意，现在想来……”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铁笼里的干尸身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现在想来，照片里女生的右手无名指，姿态有点不自然，像是骨折后没完全恢复，和这具尸体的陈旧性骨折痕迹，刚好能对上。”
这个推测让车间里的氛围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沈辞接过小李手里的证物袋，对着光仔细观察：“戒指上的‘云’字，会不会是死者的名字里有个‘云’字？或者是某种代号？” 他转头看向谢云，“那本旧笔记本和照片还在吗？能不能找出来看看？”
“在，都在宿舍的抽屉里，” 谢云连忙说道，“等勘查完现场，我回去拿给你们。对了，照片里的背景像是一个老厂房，墙面斑驳，还有类似这样的老机床，当时我没认出来是哪，现在看……” 她扫过车间里的机床，“现在看，和这里的环境有点像。”
助手小李闻言，眼睛一亮：“这么说，死者很可能就是照片里的女生，而且她生前可能来过这个纺纱车间？那这枚戒指会不会是她当年留下的？可尸体死亡时间是半年以上，照片看起来至少有好几年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云蹲下身，目光落在机床底下的地面上 —— 那里除了枯叶和灰尘，还有几道浅浅的拖拽痕迹，像是有人曾把重物拖到这里。
她伸手摸了摸地面的痕迹，指尖沾了点湿润的泥土：“这里的泥土有点湿，不像是车间里自然的灰尘。沈队，你看这拖拽痕迹，会不会是转移尸体时留下的？”
沈辞也蹲下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痕迹很新，边缘还很清晰，应该是近期留下的。技术科，过来把这里的泥土取样，还有这拖拽痕迹，仔细勘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或者其他痕迹。”
技术科的人立刻过来忙碌起来，相机的快门声在安静的车间里格外清晰。
谢云站起身，重新走到铁笼前，目光再次落在干尸嘴角的 “笑意” 上。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勘查箱里拿出放大镜，俯身仔细观察尸体的面部 —— 在放大镜下，她发现尸体嘴角的皮肤有细微的撕裂痕迹，像是被人用外力强行拉扯过，并非自然形成的表情。
“助手小李，你看这里，” 谢云招呼道，“尸体嘴角的皮肤有撕裂伤，这‘笑意’是人为造成的，凶手很可能是故意这样做的，或许是为了掩盖什么，或许是某种变态的仪式。”
助手小李凑过来，用放大镜看了看：“还真是，这凶手也太残忍了。对了，尸检报告里说死者鼻腔和口腔里有木屑和棉絮，我刚才在车间角落里发现了一堆废弃的木屑，和死者体内的成分很像，你要不要去看看？”
谢云和助手小李走到车间角落，那里果然堆着一堆木屑，旁边还有几个空的油漆桶，桶身上的标签已经模糊不清。谢云用镊子夹起一点木屑，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木屑里有淡淡的油漆味，像是近期被油漆污染过。沈队，文创园改造时，这里有没有进行过油漆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