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号”升级版反应堆吊装完成的次日，废土联盟的议会厅被厚重的铅合金门封闭得严严实实。厅内没有全息投影的花哨装饰，只有一张刻满划痕的圆形石桌，石桌边缘刻着各势力的徽章——凌峰的“凌氏集团”机甲徽章与卡隆的钢铁城邦徽章相邻，对面则坐着黑岩帮的黑鹰和手持旧世界文明典籍的雷蒙长老。石桌中央悬浮着太阳系全息图，红色的火星标识与柯伊伯带的信号光点被分别用红色和蓝色光晕圈住，像两团互不相让的火焰。
“优先探索柯伊伯带！”雷蒙长老率先拍桌，泛黄的典籍被震得翻开，露出里面关于“开拓者计划”的手绘插画，“那信号来自百年前的载人探测器，很可能藏着旧世界文明延续的密钥，甚至关乎核战爆发的真相！火星遗迹不过是史前文明的残片，比起人类文明的根源，这点资源算得了什么？”他身后的几位中立势力代表纷纷点头，其中一位戴着旧世界天文望远镜改装眼镜的学者补充道：“信号源正往太阳系内侧移动，若真是危险预警，我们错失追踪时机，整个废土都可能遭殃！”
“根源不能当饭吃！”卡隆立刻反驳，他指尖在石桌上一点，弹出钛矿贸易的全息报表，“凌氏的‘祝融号’光模块化货舱就能装三十吨钛矿，火星的史前遗迹若能产出特殊矿物，咱们的钢铁城邦半年内就能扩大三倍产能！雷蒙长老，你手里的典籍不能造机甲，不能净化水，可火星的资源能！”老周也跟着附和，调出变异水稻的种植数据：“我已经和玲姐谈好，火星若能开辟种植基地，耐辐射水稻的产量能再翻一倍，够养活三个绿洲的人——这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厅内瞬间陷入混战，黑鹰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铀矿开采许可证，目光在凌峰和雷蒙长老之间来回游走——他的态度成了关键的中立票。凌峰端着杯净化水，看似平静地啜饮，实则用余光观察着厅内动静：卡隆身后的两个小势力代表正偷偷看玲姐发来的全息消息，那是玲姐提前拟好的“火星建设分包协议”，承诺给他们预留10%的工程份额；雷蒙长老身边的学者则在翻找信号解密的残缺数据，显然底气不足。
这正是玲姐连夜运作的结果。前一晚，她带着“祝融号”的货运模拟数据，挨个拜访了三位中立势力首领：给农业势力画了“火星绿洲”的饼，承诺共享耐辐射种植技术；给贸易势力许了“星际货运代理”的权，保证优先让他们承接地球-火星的中转业务；甚至给黑鹰递了份“铀矿置换协议”，同意用火星可能发现的稀有金属抵扣铀矿欠款。此刻这些铺垫正悄悄发酵，原本倾向雷蒙长老的两位代表，坐姿渐渐偏向了凌峰这边。
“都静一静！”联盟议长敲了敲石桌，全息图上的光晕停止闪烁，“吵不出结果，按规矩投票。但必须先确定投票方案——是二选一，还是有折中方案？”雷蒙长老立刻起身：“只能二选一！资源有限，要么集中力量造深空探测器追信号，要么保障‘祝融号’火星任务，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未必不能兼得。”凌峰终于开口，他走到全息图前，指尖将火星标识与柯伊伯带光点连起一条淡金色航线，“‘祝融号’的升级版反应堆能耗降低30%，燃料储备足够支撑‘火星探测+柯伊伯带信号监测’双重任务。我们可以先登陆火星，利用遗迹区域的地质稳定优势，搭建临时深空接收站——既不耽误火星资源勘探，又能近距离追踪信号源，等信号源进入火星轨道，还能派‘火种号’登陆艇近距离探测。”
他调出“祝融号”的任务规划图，上面清晰标注着火星接收站的搭建位置——恰好在老猫留下的遗迹坐标旁：“我承诺，火星任务的收益，拿出15%投入柯伊伯带信号研究；卡隆的钢铁城邦负责接收站建设，老周的绿洲提供密封舱种植的蔬菜补给，所有参与方都有收益。至于潜在危险，‘星尘’小队的机甲已经完成深空训练，足以应对突发状况。”
这番话恰好戳中了中立势力的要害。雷蒙长老还想反驳，却发现身边的学者正盯着任务规划图里的“信号接收站技术参数”，眼神发亮——那是凌峰特意让阿杰标注的，融合了部分“天枢”的信号解析技术，正是学者们梦寐以求的研究资料。玲姐适时递来一份补充协议，用只有两人能看见的微光投影显示：“接收站技术可共享部分数据”，雷蒙长老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投票开始时，厅内的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电子投票器的灯光依次亮起，红色（优先火星）和蓝色（优先柯伊伯带）的光点交替闪烁。当最后一位中立代表按下按钮时，红色光点以8比7的微弱优势定格在全息屏上——“优先探索火星，兼顾监测柯伊伯带信号”方案通过！
凌峰表面不动声色，指尖却在桌下攥紧了拳头，老猫留下的金属卡片在口袋里发烫。卡隆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我就知道你行！火星的建设订单可别忘了兑现！”玲姐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黑鹰那边松口了，同意以市场价供应铀矿，要了5%的火星贸易分成。”
走出议会厅时，夕阳正将废土的天空染成橙红色。凌峰望着远处“祝融号”船体上的蓝色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雷蒙长老的质疑、黑鹰的刁难都成了过眼云烟——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文明根源，而是火星遗迹里那些能转化成财富的“垃圾”，是能撑起星际贸易蓝图的资源根基。柯伊伯带的信号再神秘，也得等在火星站稳脚跟再说，毕竟只有攥在手里的“亮晶晶”，才最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