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江寻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刚刚结束上午的声乐训练，就接到了经纪人李姐的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李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
“星耀广场的商演被取消了！
主办方说接到通知，活动存在安全隐患，必须取消...”
江寻猛地从休息室的沙发上站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就在刚才...”
李姐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
“是陆先生直接联系主办方取消的。
他动用了一些...关系。”
江寻感到一股热血冲上头顶。
他挂断电话，冲出休息室，直奔陆凛临时的办公室——
那个被他征用的小会议室。
“砰”的一声。
江寻推开门，看见陆凛正坐在会议桌前，面前摊开着几张场地平面图。
“星耀广场的商演，是你取消的？”
江寻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
陆凛抬起头，神色平静：
“是，那个场地安全评估不合格。”
“不合格？”
江寻几乎要笑出来。
“我在那个场地演出过三次！
每次都平安无事！你凭什么...”
“就凭这个。”
陆凛打断他，将平板电脑转向江寻。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新闻视频，标题是《星耀广场周年庆发生踩踏事故，致12人受伤》。
江寻愣住了。
这段新闻他记得，是两年前的事了。
“这是旧闻！”他争辩道。
“而且那是周年庆人流量过大导致的，跟商演没关系！”
“场地结构存在安全隐患，人流管控能力不足。”
陆凛关掉视频。
“我不会让你去这种地方演出。”
江寻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陆凛，你知不知道这场商演对我多重要？
不仅是七位数的演出费，更重要的是信誉！
临时取消，我在这个圈子还怎么混？”
“信誉重要还是命重要？”
陆凛反问。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江寻的怒火。
他大步走到会议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直视着陆凛的眼睛：
“好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取消我的工作，那接下来的所有通告我都不会去了！
包括下周的专辑发布会、时尚杂志拍摄、还有...”
“那些活动的场地都已经通过安全评估。”
陆凛打断他，“你可以正常参加。”
江寻气结，他直起身，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能控制我的一切？
如果我坚持要去星耀广场演出呢？”
陆凛站起身，与江寻对视：
“那我只能采取必要措施，确保你不会出现在那个场地。”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寻看着陆凛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把我关在笼子里吗？”
陆凛没有立即回答。
他绕过会议桌，走到江寻面前：
“我想让你活着。”
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江寻心上。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江寻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知道陆凛是对的，那个场地确实存在风险。
但他就是无法接受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
“我从小就讨厌被人管着。
我父亲想控制我，所以我逃出来当了歌手。
可现在...”
他没有说完，但陆凛明白他的意思。
“这不是控制，是保护。”
陆凛说，“等威胁解除，你会重新获得自由。”
江寻苦笑一下：“你每次都这么说。”
他转身想走，却被陆凛叫住。
“等等。”
陆凛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
“如果你坚持要演出，这里有一个替代方案。”
江寻疑惑地接过文件，发现是另一场商演的策划案，地点在市中心的一个室内体育馆。
“这个场地我考察过，安保设施完善，人流管控方案也很周全。”
陆凛解释道。
“主办方愿意支付同样的演出费，时间就定在原定的星耀广场商演的同一天。”
江寻快速浏览着文件，心情复杂。
他没想到陆凛不仅取消了演出，还准备好了替代方案。
“你...什么时候联系的？”他问。
“收到威胁信的第二天。”
陆凛回答。
“我评估了你接下来三个月的所有行程，为每个高风险活动都准备了备选方案。”
江寻看着手中详尽的策划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陆凛的周到让他意外，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被重视。
“但是...”
他试图找理由拒绝。
“这个场馆的音响效果，可能不如星耀广场...”
“音响团队可以用你常用的那支，费用由我承担。”
陆凛立刻接话。
江寻再次语塞。
他看着陆凛，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是在故意与他作对，而是真的在为他考虑。
“为什么...”他轻声问。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们只是契约关系，不是吗？”
陆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只是责任吗？”江寻追问。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最终，陆凛移开视线：
“去准备下午的排练吧。
替代演出的细节，我会和李姐对接。”
江寻点点头，转身离开。
在门口，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陆凛，谢谢你的用心。
但是下次...在做这种决定之前，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陆凛没有回答。
江寻轻轻带上门，离开了会议室。
走廊上，他靠在墙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讨厌被控制，但不得不承认，陆凛的保护确实周到得无可挑剔。
那种被全方位守护的感觉，既让他窒息，又让他...安心。
“真是矛盾啊...”
他自言自语道，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是李姐打来的。
“小寻，好消息！”
李姐的声音兴奋不已。
“刚刚接到通知，你被提名年度最佳男歌手了！颁奖礼在下个月！”
江寻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千真万确！
而且组委员希望你能在颁奖礼上表演新专辑的主打歌！”
这本来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江寻的心却沉了一下。
如此盛大的场合，陆凛会同意他参加吗？
他结束通话，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会议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