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脸上，暖融融的。苏晴正坐在旁边，用手帕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满是担忧。
“醒了？”苏晴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有些沙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默动了动手指，发现浑身酸痛得厉害，尤其是胸口，像是被巨石碾过。他撑起上半身，看到赵雷、水灵儿、石磊、柳燕都围坐在不远处，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却笑得格外灿烂。祭台已经坍塌了大半，黑色的岩石碎块间长出了几株嫩绿的小草，在风里轻轻晃着。
“影源……”林默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没了。”赵雷把水壶递过来，粗声粗气地说，“被月神的光净化了，连渣都没剩！”
水灵儿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走过来，香气瞬间弥漫开：“这是在森林里找到的野猪肉，炖了好久呢，快趁热喝。”肉汤里飘着几块野菌，汤色清亮，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林默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些。
柳燕正低头修补着石磊的破衣服，她的指尖闪烁着微光，那是符箓的灵力在缝合布料。“影无敌死了，影族的符文也都变成灰了。”她抬头笑了笑，阳光落在她脸上，把细小的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刚才收拾的时候，发现祭台底下埋着好多骨头，我们挖了个大坑，给它们好好埋了，立了块木牌。”
林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块削平的木板插在土里，上面用炭笔写着“安息”两个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太阳。
“迷雾好像散了。”苏晴轻声说。
林默转头望去，才发现笼罩森林这么久的瘴气和迷雾真的消失了，远处的山峰露出了青灰色的轮廓，天空蓝得像块透明的水晶。几只彩色的鸟儿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声音清脆得很。
“该回家了。”石磊扛起巨斧，斧刃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家里的田该种了，再不回去，今年的麦子就赶不上时节了。”
赵雷也拍着肚子站起来：“我娘肯定煮了红薯等着我，上次走的时候她说，等我回来就给我烤最大的那个。”
大家收拾起东西，没有谁再提战斗的惨烈，也没有谁再说身上的伤。林默被苏晴扶着慢慢走，脚下的落叶踩上去沙沙响。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来迷雾森林时，这里的树都是歪歪扭扭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鬼怪，可现在再看，那些树都舒展着枝叶，阳光穿过叶隙，在地上织出一片跳动的光斑，像无数小星星。
走到森林边缘时，林默回头望了一眼，坍塌的祭台在远处若隐若现，已经被新生的藤蔓爬满了大半。他忽然明白，那些黑暗的过往，就像这祭台一样，总会被阳光和草木覆盖，慢慢变成土地的一部分，然后长出新的希望来。
“走啦，林默。”苏晴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嗯。”林默点头，握紧了她的手。
前面的路还很长，每个人的脚步都有些蹒跚，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束紧紧捆住的麦穗，沉甸甸的，却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