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桃跑进屋，把种子匣子抱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颜心心还在石桌前画图，炭笔在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线。她接过匣子打开，挑出几粒红薯种放在布袋里，顺手把锄头从墙角拿起来。锄头柄有点旧了，但她用着顺手，每天收工都要擦一遍。她扛着锄头往库房走，准备放回去。
月亮升到树梢的时候，院墙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三个人影翻过篱笆，落地很轻。他们穿着黑衣，脸上蒙着布，手里握着短刃。一人直扑主屋窗下，一人绕向后门，最后一个盯住院子里的人影——颜心心正弯腰放下锄头，背对着他们。
那人抬手，银镖飞出。
颜心心听见风声不对，猛地侧身。银镖擦过手臂，钉进土里。她立刻抬头，看见三个黑影围上来。刀光一闪，直砍她肩膀。
她来不及躲，只能伸手去抓墙边的锄头。锄头刚到手，她就横着一扫，把刀锋挡开。铁器相撞发出响声，她借力往后跳了一步，站稳脚跟。
“谁派你们来的？”她问。
没人回答。三人分两侧逼近，动作整齐，显然是训练过的死士。左边那个突然出手，一刀刺向她胸口。她举起锄头格挡，锄刃卡住刀身，两人用力对峙。右边那人趁机从侧面突袭，刀尖划破她袖子。
她猛踹一脚，正中对方膝盖。那人闷哼一声跪地，她立刻抽回锄头，转身横扫，把第二人逼退。第三个人从背后扑来，她听到脚步声，立刻蹲下，让对方扑了个空，接着反手用锄柄砸在他小腿上。
三人都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快。
她站在院子中央，锄头横在胸前，呼吸有点急，但没乱。她知道这时候不能慌，一旦露怯就会被压着打。她盯着三人，慢慢后退半步，踩到了那枚掉落的银镖。
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检测到杀气波动，建议立即撤离】
她没动。现在跑就是死路一条。她必须撑到有人来。
她高声喊：“小桃！点灯！”
屋里没有动静。
她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人应。
她心里一沉。小桃刚才明明在缝纸页，不可能睡这么快。除非……她已经被制住了。
她不再指望援兵，只能靠自己。
三人再次围上来，这次不再试探，直接动手。两人夹击她左右，第三人绕到背后。她挥动锄头逼退左侧敌人，右侧刀锋已到眼前。她低头闪过，锄头脱手飞出，砸中右侧那人手臂。刀掉了。她立刻转身抢回锄头，顺势踢飞地上的刀。
背后风声响起。她来不及回头，只能侧身一滚。刀刃擦过背部，划破衣服。她趴在地上，翻身抬起锄头，朝身后猛扫。锄头砸中那人脚踝，对方踉跄后退。
她爬起来，背靠院墙。三人呈三角形将她围住，明显加快了节奏。她知道他们想速战速决。
她咬牙，双手握紧锄头柄。
就在这时，屋门“砰”地打开。
李小桃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根木棍。她头发散了一半，脸上有擦伤，但眼神很狠。她一棍砸向最近那人后背，吼道：“我师父不是好惹的！”
那人转身格挡，她不管不顾继续打。颜心心抓住机会，挥锄横扫，把另一人逼得后退两步。两人背靠背站着。
“你没事吧？”颜心心问。
“没事。”李小桃喘着气，“他们想堵我嘴，我没让他们得逞。”
“干得好。”
三人见形势不利，交换一个眼神，突然同时进攻。
颜心心和李小桃各自迎敌。颜心心对上两人，锄头舞得密不透风。她一脚踢中一人腹部，那人弯腰时她用锄柄猛击他后颈，对方倒地。另一人从侧面偷袭，她察觉到风声，立刻转身，锄头横拍他胸口，把他打得连退几步。
李小桃那边也不轻松。她力气不如对方，只能靠灵活闪避。她用木棍挡住几次劈砍，手臂发麻。眼看对方要下重手，她忽然把木棍往前一捅，正中那人眼睛。那人惨叫一声捂脸后退。
剩下两个还能动的刺客对视一眼，知道今晚杀不了人。他们迅速后退，翻上院墙。
颜心心抄起地上的银镖，用力掷出。镖尖划破一人腿部，血溅出来。那人闷哼一声，还是翻墙逃走了。
院内安静下来。
李小桃扔掉木棍，扶着墙喘气。她的手在抖，腿也软了。
颜心心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没事了。”
“他们……是冲您来的？”
“嗯。”她捡起锄头，看了看破损的刃口，“谢无妄的残部，想替主子报仇。”
“那咱们报官吗？”
“不用。”她弯腰拾起那枚带血的银镖，仔细看上面的刻纹，“暗麟卫会处理。”
她走到墙角，吹灭了之前点亮的灯笼。火光熄灭的瞬间，院里只剩下月光。
“明天还得教嫁接呢。”她说。
李小桃点点头，弯腰捡起散落的纸页。有些被踩脏了，但她一张张抚平。
颜心心把锄头靠在墙边，走进屋。桌上还摊着农技图，炭笔滚落在地。她弯腰捡起，重新画了一道线。
外面传来远处狗叫声。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夜空。
云层正在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