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那充满了无尽“悲悯”的最终质问，如同一柄，由最纯粹的“哲学”与“人性”所锻造而成的无形利刃，精准地刺向了林渊，本已圆融无暇的“人皇”道心！
那并非是，单纯的力量对抗。
而是一种，更加的高明，也更加的诛心的大道之争！
他在试图从根源之上动摇，甚至是彻底地否定，林渊所选择的“守护”之路！
若是换做七年之前，那个刚刚才明悟了“人皇”雏形的林渊，在面对如此直指“人性”本源的终极拷问之时，或许真的会，因此而道心动摇，陷入自我怀疑。
然而，此刻的林渊，早已是今非昔比！
他不仅亲眼见证了，亿万纪元的生灭轮回。
更是亲身承载了，足以将整个世界都拖入心魔地狱的众生之苦！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的清楚知道。
“痛苦”，究竟为何物。
也同样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的理解。
“希望”，究竟有多么的可贵。
面对空寂，足以让任何一个“理想主义者”，都哑口无言的残酷“现实”。
林渊那温润如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大师，你的‘佛国’，的确没有痛苦。”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虚幻”，都无所遁形的穿透力。
“但并非是因为你的‘佛法’，有多么的高明。”
“而是因为……”
他抬起头，将同样充满了“慈悲”与“怜悯”的深邃眼眸，投向了高高在上，自诩为“救世主”的白衣僧人。
“你早已将他们，可以感受到‘痛苦’的‘心’。”
“给彻底地摘除了。”
“一个没有了‘痛苦’的世界，也同样不会再有‘喜悦’。”
“一个没有了‘悲伤’的世界，也同样不会再有‘感动’。”
“一个没有了‘愤怒’的世界，也同样不会再有，为了守护珍视之物，而甘愿付出一切的‘勇气’！”
“你所赐予他们的，并非是‘极乐’。”
林渊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的庄严与神圣！
“而是一种，比‘死亡’，还要更加的可悲，比‘虚无’，还要更加的空洞的永恒麻木！”
“你，并非是，在‘普度’众生。”
“你，只是在，将所有，你认为，‘不完美’的，都彻底地，抹去！”
“然后，再用你充满了‘自我’与‘偏执’的‘完美’，去强行地填满整个世界！”
“从这一点上来说……”
林渊那充满了“讥讽”与“不屑”的最终审判，如同一道，足以将漫天神佛都彻底打落凡尘的创世惊雷！
狠狠地劈落在了空寂，圆融无暇，坚不可摧的“佛心”之上！
“你与玄冥……并无区别！”
“轰隆隆！！！！”
刹那之间，整个充满了“神圣”与“庄严”的浩瀚佛国，竟在这一言之下，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了起来！
原本凝如实质的九品功德金莲，更是光芒狂闪！
仿佛随时都会，因此而，彻底地崩溃，瓦解！
“你……胡说！”
空寂古井无波，不染一丝尘埃的佛国法身，猛地站了起来！
他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骇然，与一丝被说中了“心事”的恼羞成怒！
“玄冥，毁灭的是‘肉身’！贫僧，拯救的是‘灵魂’！我与他，岂能相提并论？！”
“是吗？”
林渊闻言，却是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怜悯”的轻笑。
“敢问大师。”
“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肉身，与一个没有了‘肉身’的灵魂。”
“又有什么区别？”
“都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你！！！”
空寂，彻底地被激怒了！
他再也无法维持，高高在上的“佛主”姿态！
“冥顽不灵！”
他发出，充满了“威严”与“愤怒”的最终怒吼！
“既然施主执意，要将这些可悲的世人，都拖入苦海之中！”
“那贫僧……”
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由纯粹愿力所凝聚而成的佛手！
“便只能先将施主你这个，最大的‘苦难之源’……”
“彻底地度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