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没有回答，但是苏秦的心中却得到答案。
苏秦颓丧的放开自己的手，自嘲的坐回凳子，真狠呐，她往自己的脸上划一刀，上官野就往她的心上划一刀。
她能接受上官野无止境的伤害她，那这一切的伤害与仇恨都归由她自己。
可是她无法替身边的人去原谅，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她招来的祸端。
苏秦叹了一口气，轻笑出声，“景辞，你当时为何不问问孙大娘，愿不愿意救上官野？”
刚刚暴怒的情绪已经沉淀，此刻的苏秦轻声询问，却带着浓浓的嘲弄。
“苏秦……”
他以为苏秦知道……
“嗯？”
苏秦仰头，嘴角含笑的望着他，眼神却冰凉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活着……才能让你去折磨他不是吗？”景辞顿了顿，“死才是最轻松的，对吧？”
苏秦但笑不语，景辞有些不敢直视苏秦的双眸，那里面的情绪就像是暴风雪之前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让人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像是下定决心，“他身上所承受的那些，都是原本我来承受的，当初我们两人被……”
“我知道。”
景辞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苏秦打断，苏秦望了窗户一眼，心中暗暗叹气。
看来，真的是被逼急了，隔墙有耳都顾不上了。
“他还能撑多久？”伸手碰了碰上官野的脖颈，还活着。
“今日傍晚。”
苏秦的一句知道，让景辞的心中有些不知所然，欺骗这种东西堆积起来的唯有疏离，所以，怪不得苏秦。
傍晚？
苏秦眯了眯眼，还早。
她其实不急，但是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就像是灵魂的深处发出的呐喊，催促她快些，再快些，再快些……
苏秦没有动作，景辞也不敢催促，他怕适得其反。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良久之后，苏秦淡漠开口。
“你说。”几乎是苏秦的话音落下，景辞就立马回话。
苏秦嘴角无声的笑了笑，看不出情绪。
苏秦将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掌心，手心发红得有些厉害，甚至带着火辣辣的疼痛，昨晚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总会有一股她不知道力量牵引着她摩擦自己的手，产生热量之后去给上官野取暖。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能感觉到那一股力量来自于自己的灵魂深处，每次她与之对抗的时候，总会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反过来控制她。
“有时候我不能控制我自己的行为，似乎我的身体里面有无数个我指引着我去做一些事？”
看见景辞微僵的表情，苏秦接着道，“皆空大师说的话你可有全部告知于我？”
“所以，”景辞的话僵硬且颤抖，“你今日前来不是你自己的意愿？”
景辞在害怕，害怕苏秦说是。
苏秦回答得坦然，“一半一半。”
景辞将目光落在床上，他该将那句话告诉苏秦吗？
曾经他以为毫无意义的一句话，原来对于苏秦来说有这么大的作用，原来冥冥之中会牵引着苏秦。
“景辞，你大可继续隐瞒。”
苏秦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继而不轻不重的威胁，“我们就这样耗着。”
“招魂十七年，你的魂魄就飘离了十七年。”
威胁对于景辞来说是致命的，“所以，你的魂魄对于你今生的遭遇早已经历了千次万次。”
千次万次？
苏秦曲了曲手掌，让手心的刺疼感更加清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