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那股虚弱的气息做不了假......”
净语气急切，它想要知道真相，它不想听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那为何山涧身上的气息比之刚才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它是不相信的......
除非山涧能够很好的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山涧看着净紧紧攥着的手，很是无奈，他知道它内心的不安......
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净事情的真相，但......理智告诉他不行。
也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把这个念头抛掷在外了。
一点也不能告诉......这件事情，必须得尽快结束了......
所以......
他还是摇了摇头，琉璃般的双眸紧紧的看着净，眼底的神色很是坚定，丝毫没有躲闪，
‘怎么会故意要瞒着你？’
山涧轻笑，
‘这些事情瞒着你作甚？瞒来瞒去的...岂不是让你多想？’
‘吾看起来虚弱，只是因为......随着事情的发展，吾的神力在慢慢变弱，有些支撑不住这些暗红色怨气的侵蚀......’
山涧略有些悲伤的扫了身上这些游动的暗红色怨气一眼，
‘你也知道......这些怨气......是村民心里所想...所愿而化......对吾的伤害，自然做不得假......’
‘甚至可以说是比那黑色的锁链，所带来的伤害还要高出许多。’
叹息声穿过层层雾，来到了净的身边......
净抿紧了苍白的唇，不知为何，感觉心脏有些钝痛......
‘所以，吾的气息越来越弱...就是因为这些怨念阿......’
山涧的语气很是无奈.......
‘不是因为那些什么雷，和救你之类的......而是真的是有其他的原因。’
山涧抖动了一下身上的锁链，锁链适时的发出杂乱的声响......
‘所以啊......净，不要想那么多了......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此时充满着满满的疲惫......
压在山涧身上的东西太多了，让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真的......好累......
本体承受的东西......只会比他现在承受的东西要更加多......
什么时候......才能轻松一点？
净看着那双疲惫尽显的双眸，许许多多要问出口的话，在心里过了千遍万遍......
明明还有这许多疑问......
最终还是归为了一句
“好”
......
“我知道了......神明大人......”
“只要不是您受伤了就好”
只要不是山涧受伤......只要事情不是它想象中的那样糟糕，那就可以了......
还纠结一些什么东西呢？
它心疼山涧，但......这心疼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甚至帮不上山涧任何忙，给不了山涧任何实际性的帮助......
呵.......
多么无能啊......
净咬紧了牙关，它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事实上它根本帮不了山涧......
还诸多劳累山涧，三番五次去救它。
看着那些被‘时止’定住的村民，还有那鬼物......
一股怒意从心底里涌现出来。
净说不出自己心里的那股愤怒为何会那么的强大......
可能在此之前，是觉得为这些村民所付出不值得......不值得神明大人为这些人付出那么多......
而现在则是完完全全的心疼山涧......
心疼他作为这片土地自然孕育而出的神明，却被这片土地的生灵所背叛......
山涧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这些村民对不起他。
更何况，这些村民受了他很大的照顾与庇佑......
可......山涧又受这片土地生灵的爱意所影响，才会诞生出来......也可以说相辅相成......
山涧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拿命护着这些村民......
但是它作为旁观者来看，不管怎么说，它都觉得这些村民不值得山涧这样付出......
哪怕他们是这片土地的生灵。
他们不配拥有山涧......不配拥有这般好的神明......
看看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哪件值得山涧继续为他们付出生命？
“神明大人......您不能......放弃那些......村民吗？”
“他们明明不值得您这般付出一切的守护......明明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最终，净还是选择问出了这个问题......
即使知道山涧最终的选择还是不会改变......
即使知道山涧可能会因为这句话而感到生气......
即使它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些村民对于山涧的重要性......
但是...出于自己的心......它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它憋在了心里很久的这句话......
河面泛起一丝丝涟漪，微风轻拂水面而过，却是没有带起一丝水花与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它的错觉，它总觉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好像都安静了许多......
氛围有些沉重......
又好像有些荒凉......
净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山涧......
看着这位明明应该高高在上，如天上月亮般的神明大人......
一滴水珠顺着山涧的发丝轻轻滑落，最终隐于发丝之中。
‘放弃他们吗？’
山涧轻声呢喃......
这几个字轻的如那羽毛飘忽不定......
又如那透明的琉璃...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好像随便一碰就能轻易破碎......轻易的四分五裂......
放弃他们吗......
看着那些朝夕相处已经很是熟悉的面孔......
想起之前相处时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