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尔兰珀扯了扯唇，神情依旧同方才那般，叫人窥不出一丝变化。
“神的目光注视着祂的子民，谁也逃不过。”
他避开了这个问题。
殿里，一时间再次陷入了静默。
随即，佛狄莉娜的话语重新响起。
“我不想知道神的心思，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思。”
佛狄莉娜似乎莫名执拗着要得到一个答案。
“更何况，神不是万能的。”
她再次启唇，目光紧盯斯尔兰珀，似有几分偏执。
斯尔兰珀竟从那目光里读出了一丝火热，以及那一丝隐晦的讯息…
她，猜到了祂的身份。
得到了这个不意外的结果，祂还是有几分意料之外的惊喜。
静默的房间里蓦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而后才轻飘飘化作一句温柔的叹息。
“是啊。”
“神，并非万能。”
“神也会有…”
“私心……”
佛狄莉娜瞳孔微缩，心尖骤然泛起一池潮水。
她未判断失误。
他，变相承认了自己是祂。
还直接阐明了偏袒。
一头雾水的西狄斯感到疑惑，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寻常。
正当他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光亮时，冰凉透彻的海水陡然浇下，再清醒过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地方。
他要做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
只记得，女王陛下布置的任务他还要去检验…
海水翻腾开来，爱芙眼前的场景已然变幻。
“深海并不太平，身为统治者更清楚管理的不易，不是么？”
斯尔兰珀不再伪装，周身隐藏的气度全然释放开来。
额心的冰蓝色神印泛着淡淡珠光，贵气凌然。
冰蓝长眸微弯，祂笑意斐然，温柔到似乎咫尺可碰。
可那周身强大的气场又昭显着贵不可攀，极具的反差感带来的危险感与吸引力刺得人心尖忍不住颤栗。
美色惑人，如同海妖始祖。
可祂，是神。
爱芙只觉得心尖一颤一颤的，宛如被一池月光浸泡着，舒张又收缩…
那一刻，她清晰地感知到佛狄莉娜的心，乱了。
脸还是原来那张脸，可气度却平地拔高了万丈，俯首间变成了需要仰望的存在。
而那张容颜，都更俊美贵气了几分，惑人无度。
强者与强者，总是共同吸引的。
爱芙的心尖紧颤，竟有几分分不清自己的心思。
她也要到达这般的高度…
爱芙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所以，这就是佛狄莉娜真正动心的开始么？
可很快，佛狄莉娜就调整好了心绪。
与此同时，爱芙感知到的情绪也有所渐缓。
“你无需再如此防备我，若我真想对人鱼族不利…”
斯尔兰珀开口，眼里流转的光华惑人，似乎能轻而易举地摄人心魄。
“若是不成立。”
佛狄莉娜不由分说地打断了祂。
这次，换成了斯尔兰珀微愣。
随即场景里便再次响起了祂那爽朗畅快的笑声与祂的话语。
祂说。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一股纷乱的情感再次涌起，似海上的泡沫般破裂开来，交杂掺和在一起。
爱芙验证性地瞥向佛狄莉娜，却只看见她长睫微垂，掩盖住那双清冷的浅茶色美眸。
若非能感知到她的情绪变化，她都要以为佛狄莉娜真的从那心动中抽离、无动于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