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一道暗门。
楚昭华率先走了进去。
武青鸢拉着楚佑宁的手，母女俩一步步跟了上去。
那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密室陈设很简单。
正对暗门的整整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完整的禹国地形图，上面标注着禹国所有郡县城池。
楚佑宁一眼就发现，地形图上标红的位置，都是她们此行一路毁掉的邪香制作地点。
而左右两面墙上，挂着不少画像，每一幅画像下方，都标注着这个人的各种身份信息。
“统统，快快快，扫描下来。”
那些画像上的人都是禹国接壤的几个邻国的，楚佑宁觉得很有必要全部记录一下，说不准以后会在什么地方用得到。
[好的宿主。]
系统乖乖应声扫描。
“昭华……你，哪来的这么多四国人物画像？”
武青鸢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不免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别国谋士、军机大臣、王侯将相……
这类画像想搞到手可没那么容易。
楚昭华没有回应她。
她定定的看着禹国的疆域地形图许久，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几国攻打禹国失败，各国停战休养生息多年，八年前，盛国的武安侯找到了我，他想用我对皇室的愤恨，让我与他合作……”
“盛国之人何其狡诈，与之合作不外乎是与虎谋皮，可……他拿出了珈蓝皇室的不传之秘——血色幻影，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邪香。”
“他能拿出这东西来，就意味着珈蓝还有皇室存活在世，禹灭珈蓝，珈蓝存活于世者，必定会为之疯狂展开报复。”
“若我当时拒绝他，有那同样掌握珈蓝秘术的老鼠存在，日后我便会日日不得消停，且他一定会寻找下一个愿意与他达成合作之人，所以……我同意了。”
“而我与他的合作条件，便是那人以合理的身份，帮我往各国送几个普通人，那些人……都以各种身份在各国周转，这些画像啊……都是她们耗费了不小代价换回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楚昭华的眼底带着遗憾：“只是可惜了，那只躲躲藏藏的老鼠，至今我还没有确定他的身份，可我……没时间了。”
听到这里，楚佑宁和武青鸢同时一愣。
“何为……没时间了？”
武青鸢颤颤巍巍的开口。
楚昭华扭头，语气淡定倒似乎什么也不在乎：“那自然是……没有那个再以这天下为棋的精力和时间了啊。”
[宿主，她的身体在珈蓝有过过度损耗，这些年来虽然有好好将养，但还是每况愈下。]
[如果不再劳心劳力，心平气和度日的话，或许还有两年可活。]
楚佑宁一顿。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楚昭华就抬头看向了她：“小侄女，自父皇驾崩之后，你大概是整个楚家，我唯一不讨厌的人了。”
“你比我想象中聪明，能够勘破我那张画，交给你的任务，你也完成的很好，现在……我大禹内忧基本上已被处理的七七八八，可有足够的精力一致对外。”
“盛国想从内部瓦解我大禹的想法现在彻底崩塌，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你们便可回京了。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盛国会换别的方法出招，回去让楚文宗好好准备接着吧，本宫……自认已无愧于列祖列宗。”
“至于本宫对你的亏欠，本宫送了你雪狼，你还杀了本宫的儿子，现在……这密室里的东西你也可以带走，
我在这里也留了一份补偿姜家那丫头，这笔恩怨，不管在你眼里是否了去，往后……恨我怨我皆随你。”
语落，楚昭华冲着那幅山河图跪了下来，行了一次大礼。
之后，她淡漠的转身离开，每走一步，她都会拆解掉一支她头上的发钗。
待她离开这座院落时，一头乌发肆意落下，那身象征着大长公主身份地位的红色宫装，也落在了院内。
武青鸢看着楚昭华只留一袭白色里衣，赤足从她视线里消失，眼眶里的泪渍一滴滴滚落，她冲着楚昭华离开的方向颤颤巍巍伸出手，嘴开开合合好几下，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
楚佑宁看着她离开的模样，心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楚昭华……
不论是在穿书前还是穿书后，她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复杂的人。
说她好吧，她对皇室有恨，不惜牵连到了她和姐姐。
说她坏吧，可她……偏偏在做一国公主这方面，不仅没有愧对于任何人，反而是皇室亏欠了她。
楚佑宁纠结许久，忍不住带着痛苦面具冲自家统子吐槽。
“统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讨厌不起来也喜欢不起来。”
[这……或许就是她这个人的魅力所在？]
系统想了想，最后给了她一个简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