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室外露天之下的严寒温度，尽管仍旧免不了漏风的野战帐篷内却多少要比室外暖和得多。
揭开了门帘后径直大步迈入，已经快要被外面的寒风和飞雪给冻得够呛的程凯当即猛搓着自己通红的双手出言抱怨。
“妈的，我咋感觉这该死的天气一年比一年冷了？这日子他妈的还能不能过了，我操！”
作为回应，正在装甲一团团部所属野战指挥部的帐篷内摆弄饭盒的一团参谋长任力随即笑着转过头来向着刚刚掀帘而入的程凯出言开口。
“好我的大团长，有那功夫抱怨还不如来吃口热饭，真以为自己的胃是铁做的？”
就在任力冲着程凯出言相劝的这会儿功夫，一旁同样是身处团部野战帐篷内的副团长牛猛却在一个劲地端着自己手中的饭盒大块朵颖。
不停搓着两只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双手快步走上前来，已经闻到了空气中那弥漫香味的程凯随即有些迫不及待地出言询问。
“妈的，今天中午吃啥饭？咋这么香？老子从师部走回来一路上都快把鼻子馋掉了。”
听到程凯的赞叹后，已经将程凯那打了个满满当当的饭盒给端在了手中的团参谋长任力倒有些哑然失笑。
“也没啥太好吃的山珍海味，就是野战厨房那边忙活了一早上才给咱们全师准备好的冬瓜炖猪肉。”
“不过谁也没想到仗打到中午能来个四师聚首，原本咱们一个师吃着都富余的炖肉被其他几个步兵师的馋小子们这么东一勺西一碗地一分，下面的兄弟们基本也就每人能尝个肉味，要说吃饱那可就有点天方夜谭了。”
闻言中快步走上前去从任力手中接过了自己那尚在热气腾腾中的双层保温饭盒，满满当当塞了一饭桶的冬瓜炖猪肉所散发出来的腾腾香气瞬间便冲垮了程凯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几乎快要把口水都给流出来的程凯再也顾不得其他任何事情便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炮弹箱上抓起筷子来开始大块朵颖。
直到程凯不停往嘴里刨送着食物的咀嚼声连绵响起，一直在相距不足一米处的另一处炮弹箱上只顾埋头吃饭快要把脸都给塞进饭盒里的副团长牛猛这才注意到了程凯的存在。
嘴中咀嚼着一块肥到流油的热腾腾的肉块，仓促间甚至还没来得及将之下肚的副团长牛猛便随即抬起头来冲着程凯出言开口。
“哎，我说团长，你不是去师部跟师长汇报工作去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停挥舞着手中筷子的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瞟了自己的团副一眼，右手一抖中将一筷子米饭夹着炖冬瓜给送入了自己口中的程凯随即低声回应。
“咋的了？就允许你狗日的在这儿胡吃海塞还不允许老子填饱肚子了？我他妈要是回来再晚点儿，光看你这样子你狗日的估计能把老子这一份都给吃上！”
早已习惯了彼此间的风趣言谈，在年龄上虽然大程凯几岁但却仍旧要称其一声长官的团副随即一笑开口。
“瞧你说的，哪儿能呢？我们程大团长的饭碗你就是借我俩胆我都不敢碰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团长，你刚才去师部那边开会，师座她都跟你说些啥了？”
一语既出之后立刻停止了包括程凯在内的所有食物咀嚼声，一旁原本只是低头默默吃着自己碗中餐的团参谋长任力闻言之后也是颇为好奇地抬起头来，将等待的目光投向了程凯身上。
见此情景，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米饭的程凯随即一抹最后索性直接出言说道。
“其实也没啥，没咱们之前想象的那么严重。师座那边主要是跟我布置了几项接下来的作战任务，我呢，就跟师座汇报了一下咱们师迄今为止的具体伤亡情况。”
“师座听完了汇报之后就让我待会儿去师野战后勤处把新车一提补充战损，再找范处长做个登记。谈完这些之后刚好赶上师部开饭，我没好意思在师座哪儿吃就赶紧往回跑，这不还算刚好赶上了一顿热饭嘛。”
隔着团部野战帐篷中那熊熊燃烧的温暖炉火有些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彼此耳畔所听到话语的参谋长以及团副立刻不约而同地再度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程凯。
“就这些？没啦？”
“嗯？”
原本正打算把饭盒底下剩着的几块炖肉给打扫干净，听闻面前二人异口同声的难以置信面容之后，顿时有些来了兴趣的程凯随即再度开口。
“不是我说，你们俩这整啥意思啊？还就这些，不相信我还是怎么地？”
“哎不不不，我俩不是这意思，团长。”
听闻程凯有些误会以后连忙摆手示意，话锋一转后随即将疑问的矛头指向了中心点的参谋长任力立刻向着程凯出言解释。
“团长，是这样的。你去师部开会之前咱们不都商量过吗？当时咱哥仨都觉得这次你去开会肯定得挨师座狠批，搞不好甚至会挨处分被降职，真可以说是把最坏的打算都给做好了。”
“不过你这一回来说师座不但没把你怎么样不说，还让你去老范哪儿把损失的装备都给补充上，这我们哥俩咋听咋觉得像是童话故事呢？”
“咳...我当你俩说啥呢，原来是因为这事。”
将嘴中几块残羹碎肉最后嚼烂后囫囵咽下，抬手摸了摸下巴上刚刚长出来的一缕胡茬以示思考的程凯在稍加思索一番后很快便向着二人给出了答复。
“你要真问我具体啥原因的话，那我还真是有点说不上来。但是总而言之这次的事情好像师座并不怎么在乎，像这种牵扯到高层博弈和指挥命令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做揣摩，总之就是这事翻篇没啥可操心的了，这下你俩满意了吧？”
思前想后仍旧没在短时间内想出个前因后果所以然来的程凯最终只能用这种稍显搪塞般的话语将二人应付过去，但同样是坐在炮弹箱之上报以一脸不屑状态的团副牛猛却好似并不愿意为之买账。
“你看看，老任，我就说吧。咱团长可是师座的香饽饽！还处罚？哼，等下辈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