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人后续在尸检报告出来以后，也认了这事。
连他家人都没有追究，更何况其他人，而之前医疗事故病人的家属，恨不得朱鼎立刻去死，就差敲锣打鼓说死得好了。
这种情况下，这件事情最后就被判定为了自杀。
“既然在尸检报告上有提出一定的质疑，那就说明有可能他并不是自杀的，不是吗？”
问云里眯眼，好不容易调查到这里，结果发现这线索又断了。
且朱鼎的死亡并不是完全能确定的，这就说明其中大概率还有猫腻。
现在案子堆叠的情况，就跟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就是不知道这能够抽丝剥茧的点，在哪里。
“当时公检法系统还没特别完善，会产生漏网之鱼也很正常，他可能是被人杀的。就是如果我们要查这个案子，更加困难，主要是时间间隔的太久远了，也早就已经没有了什么证据。”
桑绪鸣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在公检法系统里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保持正直。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现在最麻烦的是人死了，接下来要怎么调查。
“我下午去拿体检报告，就先接着调查医院，还有就是顺着鼎盛国际医院那件事情去调查，只要是做过，总会有些蛛丝马迹。或者，我们还可以去找一下当时给朱鼎做尸检报告的法医，还有当时在鼎盛国际医院工作的护士医生，以及在鼎盛集团工作的人，慢慢查吧。总之，这绝对是个巨大的工程。”
问云里揉了揉眉心，感觉有点头疼，明明只是针对一个案子，却没想到越查越深越查越多。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他们有机会有可能能打击整个犯罪集团，能够挖到整条贩卖人口和器官的产业链。
坏事是，现在手头上的案子全部都堆叠在一起，说没什么联系吧，也确实是没什么联系，要说有联系，也确实是都能扯上一点关系。
这错综复杂到让人头疼，即便是到现在，他们一开始调查的那个冯家灭门案，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冯家会被灭门。
但是应该是和梁勇业背后的一整个产业链有关系。
“慢慢查吧，案子牵扯的太多，太着急的话，指不定会打草惊蛇。”
桑绪鸣深吸了一口气，当刑警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麻烦的案子。
就算是以前碰上的连环案，也没这么离谱。
“郭阳，你接着调查网络上的信息，尤其是有关鼎盛集团和鼎盛医院的，顺便找一下当初在鼎盛集团和鼎盛国际医院任职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找到以后确定一下他们是不是现在还活着。当年的医疗事故，那些人知道的东西，总比我们瞎猜要好。”
他看向丁郭阳，神色严肃，想到依旧逍遥法外的梁勇业，心底就燃起了一团火，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人给绳之以法。
就如今调查到现在，可以说最早他们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可以肯定这件事情和梁勇业有关。
他先前还让丁郭阳想办法找了梁勇业的行程表，甚至查了一下他来江安市的记录。
可以说，每次出事，梁勇业人都是在江安市。
冯家被灭门的时候是，汪莎莎死的时候也是，还有就是富家子弟失踪的时候，同样还是。
一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次次都如此，就肯定有问题了。
“好。”
丁郭阳的眼底闪烁着暗光，这是他觉得最有挑战的工作。
他很喜欢。
“钟蝶，你是个女孩子，你跟霍飞就尝试去调查一下人民医院，看看能不能调查出什么，必要的时候可以配合问检，问检先去打头阵，你们两个不要去暴露问检的身份就行。”
桑绪鸣又看向钟蝶，人民医院是调查危险系数比较低的地方了，毕竟到处都是人。
另外，人民医院是公立的三甲医院，他不太相信整个医院都有问题。
或者说，他更倾向于部分有问题。
“好的，桑队。”
钟蝶见桑队总算不让她留在局里了，心下松了一口气，脸上噙着笑容。
问云里也认可桑队的话，就没说什么。
下午两点，问云里开车独自前往了人民医院。
他本来是打算去检验科拿一下单子，然后再去找包充玲的。
没想到——
“你的单子都让包主任拿走了，这次的体检，好像是一家其他企业的，所以包主任很关心，连带着把你们的单子也都拿走了。”
检验科的女护士朝向问云里笑了笑。
“是吗？”
问云里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直接去找包医生就可以了吗？”
“对，直接去找包主任就行，估计你的体检报告都已经装订好了，你过去跟包主任说一下你的名字就行。”
女护士点头，“包主任人可好了，她脾气也好。”
“好的，谢谢。”
问云里温和地笑着，转身离开了。
他还正想着怎么试探这包充玲到底有没有问题呢，没想到这就直接送上门来了。
企业？
什么企业需要让包充玲亲自过问，或者说这一批企业体检的人里，有他们需要的人，或者是器官？
他眯眼，等到体检科的时候，原先平静的表情变成了温和。
走到包充玲的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
“包医生在吗？”
他的脸上噙着笑容，语气温和，还夹杂着一丝忐忑，似乎是生怕自己的身体出什么问题。
“进来吧。”
里头的包充玲推了推眼镜，敛去了眸底的光，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似乎真的和蔼可亲。
问云里推门而入，坐在了包充玲的对面，低声道：“我本来是去拿血检报告之类的，没想到到地方以后，护士说让包医生你拿走了，所以我就过来了，不知道我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拘谨地摩挲着手指，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包充玲，似乎一定要等一个答案。
包充玲似乎没那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