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啥。”何雨柱淡淡道,手里的刀起起落落,切菜的节奏稳得像鼓点。
他眼角余光瞟到秦二狗那一脸的馋样,嘴角微微一勾。他对这种人太熟了——嘴上客气,心里全是吃。可也正是这些人,让他觉得有意思。因为每次他们闻到香气时那种眼睛发直的神情,就像是一种对他手艺的认可。
“柱子啊,我跟你说,你这要是摆个摊子,那院里老少估计全得跟着你混饭吃。”
“我摆摊子?我那是糟蹋手艺。”
“那你也得分我一口啊。”秦二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做啥我都能帮忙。你看,我能打水、能劈柴、还能给你看火。”
“你啊,能吃倒是真的。”
“嘿,这不也算本事嘛。”
“本事?”何雨柱放下刀,抬眼看着他,“那你给我说说,你嘴馋这本事能顶啥用?”
“顶用啊!我能给你试味儿啊!”秦二狗一拍胸脯,“我这舌头灵,准。”
“那我问你——甜酱里要是多一分酸,你能尝出来不?”
秦二狗愣了下,眨了眨眼:“这……大概能吧?”
“那要是少一分盐呢?”
“呃——也能尝……”
“那油温高了十度,香味变苦了呢?”
秦二狗彻底傻眼:“这……这也能尝出来?”
何雨柱冷笑:“这就是差距。”
他重新拿起锅铲,油锅一热,空气立刻又被香气占满。那酱汁的香像一条柔软的绸带,从锅里弥漫开来,钻进秦二狗的鼻腔。秦二狗整张脸都跟着发烫,喉咙滚了两下,嘴里忍不住咽口水。
“柱子……你这酱,是昨晚那罐?”
“嗯。”
“你这是要配啥啊?闻着不一样啊。”
“你急啥。”何雨柱的语气依旧淡淡,可他心里已经开始有了打算。
昨晚那碗酱虽然成了,但还没真正被“唤醒”。要让它出彩,就得有能衬托它的东西。那种食材得有筋道、有口感,还得吸得住味儿——比如炸鸡片、煎豆腐,或者……烫猪耳。
想到这儿,他的眼神忽然一亮。
“猪耳。”他喃喃着,嘴角带笑。
秦二狗竖起耳朵:“猪耳?你要做猪耳?”
“管得宽。”
“哎,别这么抠啊,柱子。你这酱我都闻半天了,连一口都没尝到,我这舌头都馋软了。”
“馋软?那是没出息。”
“出息能当饭吃啊?”秦二狗一脸理直气壮。
“少说废话。”何雨柱抄起刀,动作熟练地开始处理那只猪耳。刀在他手里如风,皮毛被刮得干净,肉被切得薄薄的,几乎能透光。锅里的油一热,他抖腕一甩,那些薄片齐刷刷地落入锅中,“滋啦”一声炸响,香气立刻腾空而起。
秦二狗的眼睛都直了。
“哎呀我的天,这香味……柱子,你这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折腾人嘛!”
“你这嘴,要是真能少贫两句,我都信你能多活十年。”
“可你这香啊,不让我说都难!”秦二狗搓着手,一副随时准备“扑上去”的架势。
何雨柱不理他,眼神紧盯着锅。猪耳炸至金黄,他迅速捞出,放入碗中,趁热淋上昨晚的酱汁。那酱汁遇热,立刻泛起一层晶亮的光,香气几乎在瞬间冲破屋顶,连远处的院门口都能闻到。
“柱子——你屋里啥又香啦?”
“这味儿是炸的吧?”
“是不是猪油味儿?”
“哎呀,快瞧瞧,他又在做好吃的!”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多,门口已经围了好几张脸。
秦二狗转过头,满脸得意地说:“看吧,我就说,你这香能传三条街!他们都被你勾来了。”
“少得瑟。”何雨柱嘴上淡淡,心里却忍不住一丝暗喜。那种从空气里荡开的香气,就像是一场胜利。
他舀起一筷,轻轻夹到嘴边尝了一口。那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香、脆、酱浓、微甜,层次分明,咬下去时还带着“咯吱”的声音。那是他要的效果。
“成了。”他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确认。
“柱子——我也来一口呗。”秦二狗伸出筷子,眼神里闪着光。
何雨柱横了他一眼,没说话,却推了推碗。
“尝吧。”
秦二狗立刻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刚咬下去,他整张脸都僵了几秒,然后瞳孔猛地放大:“这、这味儿——”
“咋样?”何雨柱抿着嘴笑。
“太香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猪耳!”他一边嚼,一边连连点头,“外焦里嫩,带酱不腻……柱子,你这手艺要是传出去,怕是食堂那帮人都得服你!”
“那是自然。”
秦二狗嚼得嘴角都沾了油,还不忘再夹一筷,“我跟你说啊,柱子,这回我是真服了。”
“行了,别光吃。”何雨柱假装不耐烦地摆摆手,却没真拦。他看着那一碗金亮的猪耳在灯光下泛着光,心里那股热劲儿又起了——他知道,这还不是尽头。
“何雨柱!你这人咋回事啊?昨儿的那点猪耳,你光给秦二狗吃了?俺媳妇都闻了一下午的香味,结果一口都没尝着!”院外传来刘大壮的嗓门,洪亮得像敲鼓。
“对啊,柱子!你那猪耳咋就没想着分点给我们?这院里谁不知道你手艺好,可也不能光馋别人不是?”
“你家屋子昨儿一晚上那香味,把俺闺女馋哭了!”
几乎一瞬间,屋外聚了七八口子,吵吵嚷嚷地挤在门口。
何雨柱一听,眉头“嗖”地皱起来,手里的锅铲一顿,脸色沉了几分。他抬头望向门外,那群人挤在一起,脸上都挂着笑,可那笑有的是真心想吃,有的却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帮人……”他在心里暗骂一声。
秦二狗正巧也在场,他嘴角还沾着昨夜的油印,一看架势,立马往后缩了缩,“我、我昨儿也就吃了两块……”
“你闭嘴。”何雨柱冷声道。
那语气像刀一样,把秦二狗的嘴硬生生封住。
屋里忽然一阵静,只剩下锅里的余温在“咕噜咕噜”冒气泡。
何雨柱慢慢放下锅铲,擦了擦手,语气不高,却透着股冷劲:“你们几个,是想来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