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从隔壁院子借来一杆秤，称重完重量是不到四十斤，这年头一斤还是16两，具体什么时候改成10两的何大清不是清楚。
不过何大清并没有现在就把钱给对方，一是他明天也不方便带到轧钢厂，二是轧钢厂的采购也是有流程的，就算何大清是总务科的科长也要按照这个流程走。
“那行，老阎你明天把鱼送到轧钢厂，到时候我开单然后给你钱。”
阎埠贵也不怕何大清会反悔，何大清虽然在院子里面的名声不咋地，但答应别人的事都会做到，这点他还是信的过何大清的。
“那行，谢谢老何你了。”
何大清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第二天阎埠贵带着阎解成几人把鱼送到轧钢厂，等食堂的人把鱼抬进去后，何大清也很痛快的给对方开单后带着阎捕贵去财务拿钱，毕竟自己是替轧钢厂采购的，这钱肯定不能自己出。
“老何真是谢谢你了”
“客气了。”
看着阎埠贵领到钱脸上露出的笑容，何大清叹了一口气，人生在世不过就是为了这些碎碎银两，慌慌张张的活着。
这天何大清和往常一样去城南徐莜兮姥姥家做饭，之前因为老太太喜欢他做的饭，所以徐叔找何大清商量过，原本何大清是每周去一趟军事大院，不过现在改为了每两周去一次，另外一次则是来老太太这里。
何大清推着车子走进院子，随着他来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何大清也了解到老太太是和自己大儿子住在一起，老太太有2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在外地，老太太则是和大儿媳妇住在这里，小儿子和媳妇都在农业局上班，经常要各地跑，所以没时间照顾老太太。
“小何来了。”
何大清刚进院子就看到老太太正坐在院子中晒太阳，不过此时的老太太脸色却不怎么好，何大清虽然不懂医术，但也能看得出来老太太身体出了问题。
此时老太太的孙女看到何大清进来后也是倒了一杯水放到何大清面前，何大清和小姑娘说了声谢谢才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您身体没事吧。”
老太太听到何大清的话并没有表露出诧异的神色，反而脸色淡然的朝何大清笑了笑。
“人老了，早晚有这么一天，就是有些事还没看到结果，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听到老太太的话，何大清内心有些沉重，老太太这句话无疑表明了她的时日不多了，虽说他和老太太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两人之间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是当看到熟悉的人离去时，内心却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
何大清听到老太太的话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就是个厨子，不明白什么大道理，只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改变不了，老天最公平的也就是这点了，不管是坏人还是好人，最后都要死。
何大清不知道的是此时徐莜兮正推着自行车站在大门口，徐莜兮也是刚下班回来，刚巧走进大门时看到自己姥姥正在和何大清聊天，那天徐莜兮去找何大清送完礼物，一直想着应该怎么补偿对方，不过最近自己姥姥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徐莜兮也不敢随意分心，她生怕那天自己不注意就会和姥爷去世一样再也看不到姥姥了。
徐莜兮当然听到自己姥姥的话，此时的她双眼含泪，内心却无比忧伤，自己出生时正值内战时期，父母当时也是东躲西藏的，根本没可能带着还是婴儿的徐莜兮，包括她的弟弟都是寄托在当时做的姥爷家。
好在当时姥爷的医术在老家那边很有名气，上门来找姥爷看病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日子过的比当时大部分人要好很多，徐莜兮小时候也是无忧无虑，因为物质生活充足，小时候的自己特别调皮，经常带着弟弟到处闯祸。
记得有一次自己带着弟弟去游泳，当时老家的小河水并不是很急，不过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在游到河中央是突然感觉到腿抽筋，吓得自己当时在水里面拼命挣扎，岸边的弟弟看到姐姐的样子也被吓得呆在原地，之后的事情她便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醒过来时是姥姥抱着自己，哭的很伤心。
那天发生的事情徐莜兮一直记在心里，也是从那次之后，徐莜兮才算是沉下心正式开始跟着姥爷学习中医，徐莜兮这么多年第一次哭泣是姥爷离世时，当时自己刚刚成年，父亲安排她进了战地医院。
徐莜兮从小就立志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在到医院没多久，就被告知姥爷去世，等徐莜兮匆忙赶回老家时只看到了姥爷安静的躺在棺材之中，早已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徐莜兮有时候想不明白自己学医到底是为了什么，弟弟的离世，未婚夫的离世，明明自己是学医之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自己反而无能为力。
建国之后徐莜兮曾想过换一个行业不再做医生，不过她却发现自己除了帮人看病，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就连平时下厨炒个菜都不会。
“我最担心的就是小莜这个孩子了，儿子女儿们都已经结婚了，孙子辈最大的就是小莜了，30了还没结婚，你说以后等她老了身边连个孩子都没有一个人可怎么办。”
门口的徐莜兮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姥姥在生命的尽头都还在担心自己，自己一直以来却从来没做过一件让姥姥真正开心的事情，想到这里，徐莜兮再也忍不住了。
何大清这时也听到了身后的哭声，转过身才看到徐莜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顿时有些尴尬，这种场合自己一个外人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
“你们说，我先去厨房忙活了。”
等何大清走进厨房后，听到院子里面传来的哭声，叹气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何大清虽然不懂医术，但他从老太太苍白的脸色也能看得出来老太太时日无多了，就是不知道老人家还能活多久，想来可能连这个年都挺不过去。
傍晚，何大清做完饭正打算和老太太说一声离开的，没想到在院子里面瞅了瞅却没有发现老太太的身影，就连徐莜兮也没看到。
何大清想了下还是走进房子，却发现此时的屋子内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人去哪了，自己也没听到动静，想了下现在时间还早，估计是几人出去了散步了，何大清也只能回到院子里面等着老太太几人回来。
不多时，只见老太太的孙女急匆匆的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何大清后也是赶忙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何师傅，耽误您的时间了，您可以先离开了。”
看到对方慌张的样子，何大清虽然有些疑惑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就回到厨房收拾自己的东西，不多一会就看到小姑娘从房间里面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也急匆匆的又出了大门。
何大清骑着自行车朝四合院赶去，现在是冬天，天黑的早，虽然现在才6点多，不过太阳早就下山了，要不是路上有路灯，还真不好骑。
等何大清回到院子，此时阎埠贵正站在大门口，看到何大清也是眼前一亮。
“老何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天下午邮递员过来说有你的信，你不在我也不敢收，就让他晚点在送过来，人家傍晚又来了一趟，看你还没回来要我帮你签收，我怕耽误你的事就替你签收了，信给了雨水。”
邮递员也是附近院子的住户，大家伙都认识，一般院子里有信主人家又不在家都会让管事大爷帮忙签收。
听到有自己的信，何大清有些奇怪会是谁给自己写信，自己可不认识外地的人，也就只有可能是傻柱写信回来。
“行，谢谢你了老阎。”
阎埠贵自从上次卖鱼尝到了甜头，之后每次钓到鱼都会找到何大清，何大清给的价格比供销社稍微高点，自己还省了在去供销社的时间。
何大清看到阎埠贵找自己卖鱼，不过大部分买下的鱼都给雨水补了身子，主要是掉的草鱼不好处理，四九城这边水源有问题，草鱼带着一股子腥味，很难处理，加上雨水喜欢吃鱼，何大清也懒得再跑去供销社买鱼。
何大清回到家中，此时雨水正坐在凳子上看着故事书，这些是何大清前些日子去旧书市场掏来的，一堆旧书加起来才1块钱，这可比去买新书划算多了，而且这些本来就是给雨水打发时间用的，小丫头看完就不会在看了，买新书也浪费。
雨水看到自己老爹回来了，从桌子上拿起信封就朝何大清跑来。
“爸，我哥寄信回来了。”
果然是傻柱寄的信，何大清也没多想，接过闺女手中的信打开后趁着昏暗的灯光看了起来。
电灯是何大清夏天的时候去找供电局装的，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年头电费是按灯泡的数量收钱的，虽说电灯的亮度不是很亮，但也方便了很多，起码晚上起来上厕所不用在抹黑起来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