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副神情，宣长泽如何不明白。
浑身的尖锐仿佛都在瞬间消失了。
望着这样的宣长泽，秦意离紧抿着唇，他没有放任从自己身上离开，而是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即使对他很失望，宣长泽也没有抗拒他的亲近。
两人的眸子就这样正视着对方。
秦意离的眼睛也在瞬息转变成了原本属于他的眼睛。
很多的信息都钻入了他的脑子里面。
有过这样经历的宣长泽很快就梳理好这里面的记忆，让他比较讶异的是这些记忆虽然一股脑的都传送到他的脑海里，却没有那种撕裂的疼痛。
只是跟看电影那般的注视着里面发生的事件。
等宣长泽看完这里面的记忆，再望向秦意离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惯会给梯子就往上爬的秦意离在宣长泽心有愧疚的时候，立即就眼尾泛红地望着他：“你还在怪我吗？”
宣长泽：“……”
无论是千年前风姿绰约的秦意离，亦或是千年后言语轻佻狂肆的秦意离，宣长泽都不曾见过这么娇气的秦意离。
他都还没从记忆里抽离，就慌忙地想要安抚他：“不怪。”
怎么可能会怪他。
若非因为他，清冷不世出的他怎会流连在世间数年。
宣长泽怪的只有自己。
是他的妄念。
“怎么这么爱哭了？”他无奈地用手拭去秦意离眼角的泪水。
少年轻轻地用脸蹭着他的手：“我哭起来不好看吗？”
宣长泽：“……”
他没法否认拥有着这张脸的秦意离哭起来让人血液沸腾。
说着，秦意离还故意地歪着头，眼神清澈地望着他。
宣长泽：“……”
那些影响放松的轮回记忆都浮现在脑海里面。
里面有很多不一样的秦意离。
他眼神微暗地问：“阿离。”
尚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修罗场问题的秦意离眨着眼睛：“嗯？”
“你最爱的是谁？”
他看见了秦意离跟雍堇尧表白的场景。
即使，那也是他。
宣长泽还是从内心溢出嫉妒淹没了他的理智。
秦意离：“……”
虽然总是擦边撩火干些让系统崩溃的事，但秦意离并非不懂爱人之间最在意的是什么。
这种情况，无论是回答都爱，还是最爱你一个对其他的他来说都是难解的。
所以……
秦意离将勾着宣长泽脖颈的手放下，眼神如钩，唇艳逼人：“不如你来努力，让自己成为我最不能忘掉的？”
这暗示明显。
宣长泽：“……”
明知他是在避重就轻，但这诱惑太大，宣长泽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
已经数千年没有回到江陵的世界。
这里跟他离开时并无多大区别。
仍是——
各种的恶意浮现在上空中。
宣长泽也注意到了地界的变化，只是此刻的他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心神去关注江陵的变化，他抑住唇边的低吟，断断续续地道：“为……为什么要来这里？”
“拿回些东西。”
秦意离怜爱地吻了吻他的眼角，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的让宣长泽趴在他的肩上缓缓。
没有等多久。
一团金色的雾气身上捆着锁链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这样的祂，秦意离忍不住地嗤笑：“都已经黑成了芝麻团，还伪装自己纯洁无瑕，欲盖弥彰的遮掩骗自己？”
“……”
随着他的拆穿，黑气从金色雾气的中心里面蔓延开来，而祂也逐渐地幻化成了人形。
他穿着玄色的衣袍，黑色的长发披散至脚踝，精致昳丽的脸上是一双漆黑到连眼仁都没有的眼睛，过分艳丽的唇让他看上去异常的诡异。
宣长泽感受到身后的异样。
微微地侧过头。
就看到了一张跟秦意离一模一样的脸。
所有的热浪如潮水般快速的涌退。
他神情撼然地望着对面的‘人’。
而对面有着跟秦意离样貌相似的祂神情悲愤地望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跟你有什么纠葛似的。”秦意离眼神清冽地抱着他身上的人，言语间尽是对他的轻慢，“我好不容易哄好的人，怎么能因为你再产生误会？”
祂：“……”
“这都还站得住？等着我上手？”
祂：“……”
“为什么不杀了我？”
祂有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祂并不是天地间突然诞生的。
祂是因为秦意离而生的。
这点，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秦意离只是眸光很温柔地看着祂：“这个世界需要人来维护。”
是因为这样吗？
他又道：“这种烂摊子一样的工作，谁爱做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