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们全部登上飞艇，在飞艇上我不用管，豆面人会告诉他们注意事项。
从第二考试会场到葡萄鹫悬崖的距离不算太远，约莫十分钟，这期间考生们可以放松放松。
我和西索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座，伊尔迷独自一人在另一边，眼神牢牢盯着一个方向。
我顺着他视线看去，是熟悉的一绿一白两个身影。
小杰和奇犽身边还有俩人，应该就是小杰提到过的雷欧力和酷拉皮卡。
他们四人有说有笑地在说着什么，并没发现我与伊尔迷的注视。
哎，奇犽你多保重，你大哥吃醋咯。
奇犽小杰没认出我很正常，毕竟他俩没见过我现在的样子。
西索坐在我对面无聊地刷着手机，一时间我们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我先打破沉默：“你和小杰什么情况？”
像是没想到我开口第一句话是说这个，他“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用他一惯轻佻的语气道：“帮你好好照顾弟弟呀~?”
我神色严肃：“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
西索撇撇嘴，收起些散漫：“他是我在这段时间除你之外遇到过最有潜力的青苹果~?”
言外之意，他要像对我当时那样对小杰？
至于小杰的结局如何全看他心情和小杰能带给他多大的惊喜？
我扯扯嘴角压下情绪最终什么也没说。
因为，西索是故意的。
他还在生我气。
知道他是故意的我也就没那么在意了，这至少说明他心里还是很有数。
看在我和小杰的关系上，只要他不是突发什么神经就不会对小杰太过分。
但除此之外，我还觉得西索在试探着什么。
想不通我直接发问：“你在试探我什么？”
他眉尾轻挑，换了个更随意的姿势用手侧撑住下巴：“如果我杀掉对楠伊而言很重要的人，你会怎么做？?”
他说的轻飘飘，像是在谈论今晚吃什么。
试探被拿到明面，他装作不在意我答案的样子。
当两个人太过熟悉，一个眼神一个微表情就能明白对方真实所想，更何况这人还与我那么相似。
谎话在我们面前早已变成蹩脚的隐瞒，只是我们都看破不说破罢了。
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会选择撒谎。
他在说谎。
“那我会杀了你。”我听见自己声音冰冷吐出无情的话语。
我也在说谎。
我不知道真发生这种事情我会怎么做，况且西索也在“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范畴。
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我老公和亲妈同时掉到水里我会选择救谁。
从之前聊天内容分析这个“亲妈”的角色肯定不会是小杰，那还有谁？
西索听见我的回答后夸张演绎着被伤害到心碎的模样：“看来我还不够努力，竟没能走进伊伊内心深处~?”
本不准备理会他的我听后改变主意，故意露出痞笑挑逗：“那我走进你内心了吗？”
他想都没想张口就来：“那当然，伊伊早就是我心尖人啦~?”
我笑笑没回话，毕竟他说的不是真话。
顶多半真半假。
空气陷入沉默，我们很久都没发出声音。
我一直在想西索刚才说的那个“亲妈”会是谁。
“伊伊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想和我说了吗？?”西索声音突兀出现打断我思绪。
我抬眸看向他，此时他两手交叠撑在桌面，下巴正搁在手背上，眼尾含笑直勾勾看着我。
见他态度认真我知道忽悠不过去了。
无声叹气，该来的躲不掉：“飞坦没死。”
“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是在关心飞坦死活么？?”仔细听西索的语气有些像是被气笑般。
“那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我懒得猜也猜不到。
闻言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气势荡然无存：“真是输给你了…你伤的这么严重为什么还来这里？?”
我面露惊讶，认为自己一直隐藏的很好，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看懂我表情直接告诉我答案：“一开始就知道了哦～?”
“从你跳下来，我接住你时就发现你轻了些，当时觉得你是没好好吃饭。?”
“伊伊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我后来还是发现了你下意识会把重心偏向右边，是左脚受了很重的伤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我身边，蹲下身温柔挽起我左腿裤脚。
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被他制止：“别动。?”
“你特意穿宽松的衣服，就是为了不让我发现？?”说话间西索已撩起我裤脚，看到我小腿肉狰狞的伤口时他忽然顿住，“还有其他伤吧？?”
西索半蹲着抬头看我，我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他。
也许是现在我们的动作有些像求婚，也可能是他语气太轻柔，让我幻视出他眼里心疼的情绪。
“还痛吗？?”他低头小心翼翼放下裤腿，声音闷闷的很小，我差点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
当我意识到这都是真实的那刻，我开始怀疑之前西索说我早已是他心尖人那句话其实也是真心话。
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西索竟让我感到他有些患得患失，很宝贵我……
他的模样像是……害怕失去我？
是我太敏感还是他真情流露？
我的感性和理性在打架，那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在这一瞬似乎有了猜想。
西索，你瞒着我的不止一件事对吗？
你准备做和我类似的事是吗？
这次我没先抛弃你离开……
下次，是不是你会先我走一步。
你已经对结局有了猜想，却还是执意要选择这条路是吗？
……
这就是你没有阻止我去杀飞坦的原因，你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和那时候我的想法一样……
当你知道我瞒着你去找飞坦时，也是这种心情吧。
明白了。
我懂了……
我们安静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极为复杂的情绪。
最终什么也没说。
挽留的话、质疑的话、愤怒的话、悲伤的话，任何语言在此时……
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