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了？你居然急了？”沈洄笑起来，那笑中却带了瘆人的自嘲之意，“是不是被我戳中你的心事了？嗯？”
傅怀音定定看着他，只觉得这个人怕是又要发疯了，她轻声说了句“我没急”，便迎来沈洄再一次的激烈指控：“你是不是就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想利用我就利用我，觉得我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就一脚甩开？我可真是傻，竟然还去思考你跟我说的话，甚至想，或许你骂我，说我的那些都是为了我好，是想让我走正途做个好人。原来你都是骗我的！从头到尾你只是想利用我来与陈哲较量！”
傅怀音等他将这些话说完，激动的情绪似乎有了些平缓之趋势，才叹了气道：“沈洄，那些话我没有骗你。”
“你没有骗我？”沈洄仿佛听了一个大笑话。
傅怀音正襟危坐，一字一句严肃无比：“我没有骗你。”
“……”沈洄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暴躁，最后落于质疑，不可置信却又无可奈何。他看着傅怀音，死死盯着她，似乎想通过“死盯”的方式让傅怀音在气势上弱下去，而后承认她确实欺骗了他。可良久，傅怀音依旧没有什么神色与情绪上的变化，只是看向他的眼神透出了一丝悲悯之色。
沈洄“呵呵”地笑了两声，又问一次：“你没有骗我？”
傅怀音不说话了，仍旧以那样悲悯的神情看着他。
沈洄想，他大概是自找没趣来了，即便傅怀音骗他又如何？他还不是心甘情愿被她欺骗？除了来发一顿脾气，他不舍得动她一根头发丝。若是换了旁人，这样欺瞒利用他，早被扔到滇池里喂鱼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沈洄换了个说法问，他固执得很，固执地想要亲眼看看他一颗真心被这个女人玩弄成什么样子。
傅怀音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语气如寻常一般淡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践踏你的感情或是玩弄你的心意，否则我大可以虚与委蛇，假意与你相好，这样岂不是更好行事？沈洄，你现在怒火冲天，无法冷静思考这些事情，这很正常。我先前与你说的话，对你误入歧途的愤怒与对你良心发现的期望都是真实的。当然，我利用过你，这也是真实的。许多事情上我问心无愧，可利用你对我的感情去行事，我确有所愧。”
“……”沈洄不明白，傅怀音为何总能以这样直白的方式叫他心情起起落落，前一句让他以为她对他已有所好感，后一句却又让他看清了现实，傅怀音不可能接受他的，只可能利用他。
“你承认你利用我了？”沈洄一遍一遍地问，仿佛想得到一个令他彻底死心的答案，又仿佛想为自己虚构一个假象，骗自己说，至少她对他还算坦白，至少她承认在利用他。
傅怀音点头，“嗯”了一声。她做过的事情，她总不会去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