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钟，兜里手机在震动。
李宿轻轻把手伸进兜里掏手机，敏感的江霓“嘤咛”一声醒来。
“你接电话吧。”江霓放开李宿，轻轻说。
“你在哪？我半个小时后到你学校。”
是猎狐。
“到了在学校天桥等我。”
李宿回道。
“江老师，我要出去办点事，办完事我再回来陪你。”
“不，你办完事回宿舍吧，你今天在这里的时间够长了。”
“那你能照顾自己吗？”
“能的，其实我没那么脆弱。”
李宿跑步回租房，回到租房再跑出来，来到天桥晚了五分钟。
猎狐已经在天桥等他，一身的农民工形象，背着一个破旧的麻袋，抽着烟，看着国道。
李宿来到他的身旁，也掏出香烟来，点燃，自顾自抽着。
猎狐观察了他好一会儿，问：“是你？”
“没错，是我。”
“去哪坐下？不会在这学生来来往往的天桥交易吧？”
“抽完这根烟，去市中心。”
市中心的一家有格调的咖啡馆，小包间里。
李宿掏出打印好的陈涛的资料递给猎狐，又把油纸袋装着的10万现金放在桌上。
猎狐没去看钱，认真地看资料。
“说吧，你想我怎么做？”
李宿看到猎狐此时的模样，跟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不显老。
猎狐的身高跟李宿差不多，他的皮肤有些黝黑，脸庞冷峻，眼神坚毅。
“资料你看了，要查的就是这个人，我要他的黑料，一个星期之内完成。”
“你确定他有黑料？”
“必然有，也必须有。”
“栽赃陷害的事情我不做。”
“没让你栽赃陷害。一切有可能会引人遐想的照片、录像、录音这些也都算，这不违背你的原则吧？”
“不违背。”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把我为什么要查他的原因都告诉你。
“第三点，就是我让你‘做件事’的事情，如果你发现他做了某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或者黄赌毒，这些都算。
“还有潜规则小明星、小演员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你就替我设计他。
“让他被人捉奸、被警察捉，然后你拍照、录像出来。”
“你这要求有点高了。”
李宿把油纸袋的10万现金倒在桌上。
“所以是10万。现在查个普通人顶多几千，这个人是公司的小股东，算他三万。
“你的差旅费，买设备什么的，如果不是要求太高，五万可以了吧。
“你还有两万块可以赚，还赚了设备。”
“我有设备，市面上那些贵得离谱的所谓专业设备远远比不上我的。”
李宿知道他说的是军用设备。
“那更好。”
“我说收30%定金，你付我全款？”
“对，你答应的话，这10万你就拿走。”
“我想先听听你说的为什么查他的原因。”
李宿毫无保留地说出了整件事情。
“《黑色星期五》我听说过，这玩意儿真能让人陷入绝望？”
“应该可以，曲子利用了人的脑电波和音律同频，这个你懂的。”
“这个是害人的玩意儿。”
“怎么样？接吗？”
“接！”
“好！我另外再给你个政策，如果有必要花销大点查出更大更多的黑料。
“你尽管花钱，你来电话，我就转账给你。”
“我看不出来你是个学生，皮囊是个学生，内里可能就是个老油条。”
“给你看出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是你原上级领导的亲戚。”
“不可能。我们的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的。虽然我退役了，但我的信息不可能给人泄密。
“你以为是好莱坞电影那些米国、不列颠国的情报部门的特工经常被出卖的桥段？”
“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不是时候。
“我也没必要害你，害你这个为国家做出杰出贡献的老兵干嘛？我嫌命长了？”
“你也害不了。今晚有班机，我现在就出发去羊城。”
猎狐从兜里掏出一台不知什么牌子的手机，放到桌面。
“你用这台手机跟我通话，不要用你原来的手机。完事后这台手机我要收回来。”
看着猎狐一副农民工的模样走了出去，李宿想笑，因为他想到两人曾扮演过流浪汉。
在桥底下露宿了一小段日子，当时的日子虽苦，但是苦中作乐，怀念起来也是一个别样的回忆。
李宿回到租房，想着过了十二点去江霓楼下的草坪上蹲守。
这时江霓来了短信。
“你办完事情了吗？”
“办完了，你还没睡吗？”
“我睡不着。”
“事情很快过去的，你不用担心。”
“表弟晚上给我来电话了，也说让我不用担心，他说你有办法，我问他他没说，你可以告诉我吗？”
“一周之内，肯定能解决，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
“嗯，我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脑子里不懂想些什么，好像失去了方向。”
“生病是这样的，你发烧还没完全好。你吃药了吗？”
“煮了点青菜粥，吃完就吃了。”
“我今晚陪你聊天，聊到你睡着为止，好吗？”
“嗯，好。”
第二天李宿按时去上课，一个个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他，背后还窃窃私语。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鄙视，有人不屑，李宿都看在眼里。
他还是大喇喇的性格，大马金刀往座位上一坐。
坐到苗笛的身边。
“我看你精神这么好，昨晚跟江老师没聊多久吗？”
苗笛左看右看他，小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问。
“聊到了凌晨二点。”
“你精力太旺盛了吧！可以给我看看你们聊些什么吗？”
“可以呀。我精力旺盛，你不喜欢吗？”
“死鬼。”
小媛三人在他们的旁边，她们能听到他们说什么，别人听不到。
看他们两个没心没肺的，都努着嘴皱着鼻子。
上课的铃声响起，老师上台，班长说：“起立！”
众学生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学生们刚坐下，教室来了两个人，是高年级的学生会干部。
“谁是李宿？跟我们走一趟！”
李宿一听，这台词，他说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