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中过幻千术。
我也研究过幻千术。
我发现幻千术在牌桌上大概有三重功效。
第一重是，可以让对方将底牌说出来。
第二重是，可以控制对方，按照自己的要求出牌。
第三重是，可以挖掘人记忆深处，甚至已经被遗忘了的东西！
这三重功效，应该正好对应了花留香所说的，幻千术药物的三个阶段。
……
“南疆蛊术，我倒是听说过。难道幻千术药物的第三个阶段，还有南疆蛊术？”
我问。
“没错！”
花留香回答：“花无憾现在研究出来的幻千术药物……正是结合了南疆蛊术！”
“可是……这种东西，不是失传了吗？”
“它不是失传了，只是南疆那边的人不外传而已。而且，自新时代以来，上面对这种东西的管控也十分严格，根本不会给南疆那边的人机会把这种东西带出来。也就花无憾那个疯子……为了研究幻千术，亲自去一趟南疆。据说，他差点交代在那边。”
花留香虽说一口一个“花无憾”，还骂了花无憾一句“疯子”。
但他现在的态度，和以前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的。
似乎……对花无憾变得柔和了许多？
也许，花留香这段时间待在花无憾身边，感受到了某些东西吧？
……
“那你有没有得到幻千术药物的配方？”
我问了花留香一句。
这个问题，是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然而，花留香摇了摇头。
“没有。”
“那这种幻千术……有解药吗？”
花留香还是摇了摇头。
“他只给了我幻千术的药物，并没有给我解药。他跟说他……如果幻千术的药物里，不添加南疆蛊虫的话，是有解药的。可一旦添加了南疆蛊虫……就没有解药。至少，他自己都没研究出解药来。”
这个答案让我颇为失望。
如果没有解药……忽的，我想到一个事。
幻千术对花无憾来说，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术。
他对付我……若是幻千术不起用的话，他估计还会用其他千术对付我。
我有没有幻千术的解药……其实影响并不是很大。
……
“花无憾除了幻千术之外，还有其他厉害的千术吗？”
我随口问了句。
然而，花留香听了我这个问题，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他会的太多了！我跟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经常缠着他让我教我一些千术。他倒是也教了……包括幻千术。我发现，他似乎什么千术都会！不管是文千的招数，还是武千的招数，没有他不会的！而且，他会一样，就精一样！我……不是想打击你。而是想真实的跟你说我的感受……”
说着，花留香的脸色越发凝重，甚至有些绝望。
“有些千术，我看你用过。你也教过我一些千术。这段时间，我也看到花无憾施展了几次这些千术……说实话，他和你比较……真要厉害许多！”
……
我知道，花留香说的是实话。而且他能把这话说出来……说明他确实见识到了花无憾的厉害之处。
没学千术之前，他信心满满，想从我这学千术……自己去挑战花无憾。
学了千术之后，他放弃了自己去挑战花无憾的想法，想让我帮他去挑战花无憾。
现如今，他亲眼见过花无憾出手……大概是像浮游见青天一般了！
我现在还未亲眼见过花无憾出手，但听了他种种……他不在我面前，我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所以说，有时候人的无知或许真的是一种幸福。
无知则无畏。
知道了太多，反而会越有敬畏之心。
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再“畏惧”……我也要完成我和花无憾的这场赌局。
……
翌日。
我和花无憾约定赌局的日期到来。
千武门所在的乡镇默契的陷入了沉默的热闹里。
千武门的总舵在婺州的一座山里头。
山，叫做百香山。
从山下到山上，有一条道。
我和唐家以及南荣门的人上山时，路边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等我们到了山上，千武门门外的牌坊外时，站满了人。
有千武门的人，但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江湖中人。
有蓝道的人，有要门的人，有兰花门的人，有其他荣门的人……
这次赌局，虽然是我和花无憾的赌局。
但因为赌局的赌注，涉及到了南荣门的传承至宝，这场赌局便是由南荣门向千武门发起的，而不再是我个人向花无憾发起的挑战。
在宣传这场赌局的时候，这一点也是宣传的重点。
这已经发展成了一场江湖门派之争。
而且，还是跨越了江湖路的江湖门派之争。
江湖门派之争，就有江湖门派之争的规矩了。
我们到达千武门牌坊前时，千武门的人是要拦住我们的。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一身崭新的功夫装的老头走到前头，扎着马步，半蹲着身子，伸出一只手，对着我们，高喊了一句。
“西北玄天一枝花，四方五道称八卦！敢问英雄是哪家？开山让路有说法！”
南荣门也走出去了一个穿着功夫装的老者，也是马步半蹲，做了个手势，回应了一句。
“南边出了个老八，屋檐底下塞喇叭！今日取道赶蛤蟆，来摘本家一朵花！”
……
这两人说的是江湖春点，也是门派与门派之间有斗争的时候，要走的一个流程。
老一辈的江湖人，都讲一个“先礼后兵”，喜欢搞一些虚头巴脑的事情。
而当一个门派要和另外一个门派发起“斗争”的时候，江湖上就有一个规矩，或者说流程。
这个流程叫做，拜山头，叩首礼，开山路，短兵接。
南荣门现在和千武门就是在走这个流程。
“乌鸦落进凤凰群，满座皆是英雄汉。路上皆是荆棘刺，敢问阁下能走无？”
“诸位接驾好齐心，个个都是有才人！余下今日到此来，斗胆会会英雄杰！”
……
南荣门的代表和千武门的代表走完了这套“江湖礼仪流程”后，这局……也就要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