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直给我灌输的理念是，赌桌上只有输赢。
过程不重要，赢了才重要。
千术，永远只是为了赢牌的手段而已。
手段高，手段低……其实并不能百分百决定胜负。
只有赢牌的手段，才是好手段。
若是输了，手段再高……也不是好手段。
我将这些话，深深的记在了我脑海中。
也正是因为这些话，我在四爷的“毕业考试”中，合格了。
合格，而不是优秀，更不能说是满分。
因为，在我和四爷最后一场比千中，我虽然赢了四爷。但赢的其实并不光彩。
四爷虽然只有一只手，但他的千术水平还是要远远领先于我。
哪怕是我现在千道境界有了提升，但要跟四爷比，可能还是要差一些。
更别说当时的我。
当时……也就是我刚到黄县那会儿，我最多就是一个刚到融会贯通境界的老千。
而且，根基还不稳。
我那会儿和四爷比千，其实跟我现在和方观海比千差不多。
就好比，我之前跟四爷差了两三个段位，我现在和方观海也差了两三个段位。
当然，我和四爷差的段位跟我和方观海差的段位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只想说一件事，即便差了不少段位……也不是一定会输！
我能赢四爷。
我就能赢方观海！
而当初，我赢四爷的法子……是钻了空子。
钻了，遮天手的空子！
……
“你输了！你……不是方关山的徒弟！”
方观海开口说道。
我抬起眼皮，淡然的看了方观海一眼，并没有说话。
方观海朝我冷笑了一声，又转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黑龙。
接下来的话，他似乎是在对黑龙说。
“方关山的手法，有一个特征……他并未有方关山手法的特征。而且，他刚才也用了遮天手！他的遮天手，可不是正统的遮天手！我怀疑他是偷学的遮天手，或者学的遮天手并不全！你们……都被他骗了！”
……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就连梅千流和白头佬都对视了一眼，然后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向了我。
黑龙看着我，也陷入了深思之中。
其实，方观海说的也没错，我的遮天手确实不全。
因为四爷就从未教过我完整的遮天手！
甚至，四爷只教过我一次……他所有的招数，几乎都只教我一次。
剩下的，他便让我自行领悟。
而我实在有些不懂的地方，也只是会找四爷“切磋”，让他施展一次那个招数。
然后我再自行去领悟。
方观海说我身上没有四爷的特征……其实也说得过去。
四爷教我，只教重点。
我学四爷的千术，可以说是学一半，自信研究一半！
如此一来，我身上确实没有四爷千术的特征了！
那是我自己形成的风格！
要说我的遮天手不完整也好，不伦不类也好……都说得过去。
这，也让方观海认为，我不是四爷的徒弟了！
……
“哼！”
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笑了声，嘴角也挂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随后，我看着方观海说道：“我是不是谁的徒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还有，我输了还是赢了，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方观海听了我的话后，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你！”
我用手指指了指方观海，说：“出千了！我要抓你的千！”
我说完，方观海震惊的看向了我。
蓝家那位裁判，也看向了我。
我也看向了蓝家裁判。
“裁判，我要抓千！”
蓝家裁判微微颔首，说：“抓千，可是要赌上你一只手的。若是你没抓成功，你的手就要留在桌上。若你抓成功了，便可以留他的手在桌上！”
“我知道！”
我应了声。
这是蓝道通用规矩。
出千剁手，这是蓝道规矩。
哪怕是千局，亦是如此。
成王败寇。老千比局，被抓了千，也要留一只手在赌桌上！
但抓千的人失败了，也要付出同样的代价。
不然，失败的人就说要抓千……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好！封牌，围人！”
蓝家裁判说了句。然后，立即有一群人围了上来，并且还有人拿透明罩子将牌桌上的扑克牌罩了起来！
上来的人非常专业，他们分别将我和方观海围住，但又留了大概一米的空间。
……
此时，方观海紧皱的眉宇间也生出了一丝慌乱。
毕竟，我敢用一只手的代价来抓他的千……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他或许也反应过来了一些东西……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罩子里面的那五张牌！
他应该猜到了……他的牌，被动手脚了！
而蓝家裁判也相当专业。
他立马拿了专业仪器检查，扑克牌是否有异常。
很快，方观海的那梅花皇家同花顺里的梅花A被查出来，和整副扑克牌并不是一个批次的！
他们用的每一副扑克牌，都有专门的防伪码！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带牌出千！
而方观海那张梅花A……被检查出来，是上上把的牌！
得到这个结果后，蓝家裁判和他的人立即盯紧了方观海。
方观海看到这个结果后，也明显比刚才还要慌乱了些。
但他很快保持住冷静。
“这不是我换的牌！”
他说道。
蓝家裁判则回应了句：“是不是你换的牌，我们需要搜下你的身！”
方观海朝周围的人扫视了一眼。但他思忖了会后，展开双臂，一副任由他们搜身的样子。
像方观海这种级别的老千，就算他真的藏牌了……也不可能被人搜出有扑克牌在身上的。
而蓝道有一条规矩。
像这种被发现换了牌的情况，不仅是要发现有问题的牌，还要找出被换掉的牌的。
若是只有其中一样，其实不能完全“定罪”。
当然，在一般赌场，或者一些有某种势力完全主导赌局上，只需其中一种，就可以直接判定有人出千了。
这其实也是为什么会有蓝家这种专门以荷官和裁判为生的家族或者势力存在的原因之一。
蓝家抓千，就是需要将所有“罪证”找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