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偷蘑菇
天色还早，太阳刚出来，秋风轻轻地吹拂着，让人并不感觉热。
一路上，吴信顺父子说说笑笑，谈着些闲话上山了，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
吴信顺父子走得很快，李老二常年不干活，跟在后面有点儿喘。
他走走停停，既不敢跟得太紧，又怕隔得太远被甩丢了，跟得满头大汗，又不敢歇下。
吴信顺父子越走越远，走进了一片树林。
李老二眼尖，发现草地上长着一大片红色的蘑菇。
只见吴信顺父子看见蘑菇，高兴地笑起来。他们取下背篓，开始快速地摘蘑菇。
李老二不敢上前，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看。
等到吴信顺父子把两个背篓都装满了，在小溪里洗手后，喝了点水，说要趁着日头还不毒，赶回家去歇息。
李老二这才从树后走出来，看看草地上的蘑菇。
蘑菇有很多种。他也不知道吴信顺父子摘的是哪一种，干脆各种都摘一些，塞在背篓里，赶快跟着吴信顺父子下山了。
吴信顺父子到家后，刚要关院门，突然，厨房里传来王氏的声音：“哎呀！”
吴信顺和达儿顾不得关门，放下背篓，一个箭步就冲到厨房去了。
李老二见左右没人，院子里也没人，赶紧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走进吴信顺的院子里。
他快速掀开背篓的盖子，从背篓中抓了一大把蘑菇，盖上盖子，飞一般跑回自家院子去。
看着李老汉跑远的身影，达儿从厨房走出来，关上门，忍不住裂开嘴笑了。
院子里，大家都在笑。
达儿把蘑菇从背篓里倒出来，倒在院子的桌上。
原来两个背篓里，满满的全是红鬼笔。
达儿和吴信顺摘下羊膜手套。这是上山前，伊琳特意交代他们戴上的，可以避免手的皮肤，接触到红鬼笔的粘液。
伊琳和茗儿戴上羊膜手套，达儿打了几桶井水，他们将红鬼笔上的粘液，洗得干干净净。
“这红菇长得可真漂亮。”茗儿大声说：“娘，中午煮一些红菇汤来喝吧！”
李老汉偷了蘑菇后，跑回自己的院子。
他将背篓里刚才胡乱摘的蘑菇全部倒出来，认真比对。
他发现，从吴信顺家偷来的蘑菇，都长一个样。自己的背篓中有五六种蘑菇，其中就有这一种。
他满意地笑了。“嘿嘿，就许你们发财？我李老二也要跟着发大财喽！”
他得意地笑着，胡子笑得一抖一抖的。
手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他洗了手，又蹑手蹑脚地走出院子，扒在吴信顺家门口，从门缝里继续窥视。
只见茗儿在院子里洗蘑菇。
茗儿说的话，他也都听到了，原来这叫红菇呀，还能吃。
李老二决定回家，叫老婆也煮一盆红菇汤，全家尝尝看。
早上走得急，他也没好好吃早饭，这会儿办了大事，感觉肚子有点儿饿了。
他看见老婆煮的绿豆汤，已盛在桌上放凉，正好有些渴了，便端起一碗，喝了下去。
李老二家的三个儿女，一个比一个懒。
这会儿都快晌午了，他们才起床，看见李老二在喝绿豆汤，便也顾不得梳洗，一个个都开始喝绿豆汤。
老婆子在一旁摘青菜，见了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
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呀？找了这么个上门女婿，还生了这三个讨债鬼。一辈子就这样了，只能凑合吧！
李老二将他摘的蘑菇，从背篓中倒出来，把红鬼笔从中挑了出来，和他从吴信顺家偷来的红鬼笔放在一起，对老婆说：“老婆子，把这些红菇洗洗，中午煮红菇汤喝。”
“这蘑菇能吃吗？”老婆子有点不放心，问了一句。
“废话，我说能吃就能吃！”李老二不耐烦地说。
李老二家也不富裕，中午就煮了个杂粮饭，就着一盘没油的炒青菜，和一盆红菇汤，全家清汤寡水的吃起来。
吃了没一会儿，李老二家的姑娘开始肚子疼，头晕，想吐。
李老二刚想骂姑娘矫情，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绞痛，想上茅房。
刚想站起来，却觉得天旋地转的，摔在地上。
李老二的大儿子想去扶他，还没站起来，却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老婆子由于每天都要干活，饭菜端上桌后，没机会和李老二父女四人同桌吃，因此只喝了点绿豆汤，垫垫底，还来不及吃午饭。
她看见李老二和儿子姑娘都叫肚子疼时，心想：“今天这红菇，从来没人吃过，也许是中毒了？”
老婆子心里七上八下，正发慌的时候，只见二儿子也倒了下去，口吐白沫。
她吓坏了，顾不得许多，赶快冲出家门，大喊着：“来人哪，中毒了，快救人啊！”
李老二家平时飞扬跋扈，偷鸡摸狗，在村里人缘不好。特别是邻居们家里常丢失些小东西，家家都讨厌他们。
这会儿听见老婆子在喊救人，又是吃午饭的时间，都假装没听到，也没有人出来看看。
老婆子着急了，眼看着父女四人，个个口吐白沫倒在院子里，恐怕就快要死了。
她想着过去亲爹娘在世时，吴信顺一家，和她爹娘还说得上话。只是五年前，自从李老二将达儿推到河里去后，两家才结了仇。
当下顾不得许多了，她心一横，冲去拍离家最近的吴信顺家的院门，嘴里大喊着：“达儿他爹，茗儿她娘，快救命啊，人命关天哪！”
门很快打开了，吴信顺站在门口，问：“什么事，中毒了？”
“对呀对呀。”老婆子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今早李老二上山摘了一些蘑菇，都是从来没人见过的。他叫我煮蘑菇汤，他们父女几个吃下去后，全倒下了。好兄弟，求求你，行行好，帮我去请赵郎中来，给他们看看吧！”
“请赵郎中来？”吴信顺诧异地看着李老二的老婆，“你们给钱吗？”
老婆子脸一红，回头看了看，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老头和孩子们，哭着说：“给的，给的，我这对银镯子，还能值几个钱，就给赵郎中当诊费吧！”
“那好吧。”吴信顺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