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拒不交代
说实话，这帮打手，是临时被叫过来抓人的，只知道要抓的是个小姑娘，叫什么“乌鸦精”，长得花容月貌的，身穿粉色衣裙，并没见过真人。
此刻，打手大哥接过伊琳放在床上的衣裳，见颜色确实是粉色的，能对上，心想：“虽然没抓到人，但拿件衣裳回去，先复命也好。”
于是，打手大哥顺手抓了桌上放的花簪，脸上露出忿忿的样子，恶狠狠地对掌柜说：“我先带弟兄们回去，你们给我盯紧了，看到那几个乡下人回来，立刻来报！”
掌柜毕恭毕敬地应着：“是，是，爷们请慢走。”
待送走这几个凶神，掌柜扭头对着空气“呸”了一声：“你们几个是谁啊，给你脸，还真以为自己有脸了，不过是一群狗！”
说完，掌柜对着边上一个伙计说：“你快去府上，告诉大老爷，就说今晚客栈来了几个闹事的，请大老爷派几个得力的护院过来。我就不信了，明儿这几个人若再来，还能捞到便宜！哼！”
堂胜客栈这边的围堵暂时解决了，但清香阁那边，此刻正热闹着呢。
这会儿，清香阁的饭局大都结束了，客人们也散得差不多了，店里的伙计们都忙着整理桌子，打扫卫生。
李怀堂被五花大绑，关在一间屋子里。
他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头上脸上也有几处淤青，看起来似乎刚被人暴揍过。
屋子里有两个人看着他，一个是老钟头，另一个是黄厚新。
两人都是会几下子的，估计李怀堂落在他俩手里，是绝对讨不到什么好的。
在清香阁前厅，黄掌柜正和一群人在一起。
居上座的，是一位年过不惑的男子。
他身着暗青色杭绸裳，身材适中，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闪着精明的光。
他就是清香阁的黄老板。
“老爷，前几日，我和您说过的那位伊姑娘，已经到清香阁了。”黄掌柜略微向前倾身，对着清香阁黄老板说：“您看，要不要见见她？”
“先别急。”黄老板说：“这个李怀堂，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李怀堂，是咱们清香阁做糕点的学徒，已经学了两年多了，眼看就快要出师了，想到不竟然会做出这种事！”黄掌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平素看他老实巴交的，也寡言少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家里是个什么情况？”黄老板接着问。
“他是本地人，在家排行老二，一家子都是靠打些散工零工度日。”黄掌柜是黄老板的宗亲，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家就这个李怀堂有几分机灵劲，就让他出来学些糕点手艺，一家子还指望他能混出点名堂来，将来在清香阁站稳脚跟，当个糕点师傅呢！”
“他今天对这蘸酱，做了什么手脚呢？”黄老板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蘸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旁的人。
“这……”这个问题，黄掌柜纵是精明能干，此刻也答不上来。
谁知道这个该死的李怀堂，到底怀了什么心思，对这蘸酱做了什么手脚啊！
今晚片皮鸭才上完，厨房里事先安排盯着李怀堂的几个人，就将李怀堂引出大厨房，趁他没防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抓到小黑屋，关了起来，也没惊动清香阁其他无关的人。
李怀堂被关起来后，赵管事亲自到小黑屋，审问了一个多时辰。
一开始，还没怎么，就只是问他为何要对蘸酱动手脚。
没想到这李怀堂嘴还挺硬，一问三不知，口口声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压根没对蘸酱做手脚，口气还冲得很。
气得赵管事叫来老钟头和黄厚新，让他俩出手，教教李怀堂该怎样做。
但打也打了，抽也抽了，李怀堂就像煮熟的死鸭子，嘴硬得很，就是不松口。
“你方才说，那个叫伊琳的小姑娘，事先就提醒咱们，要防范蘸酱被做手脚？”黄老板烦躁地端过面前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是啊，是啊。”黄掌柜迭声说：“她不但事先提醒，还让达儿多调了两罐蘸酱，交给我好生保管，还让达儿在封口上做了记号！”
“今天，要不是封口上的记号被破坏了，我们根本就没法发现，蘸酱被做了手脚！”赵管事找到插嘴的时机，赶紧接话。
“嗯，叫那个小姑娘过来。”黄老板沉吟一下，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小姑娘，既做得一手好菜，又能一眼看出清香阁有内鬼呢？”
伊琳和达儿很快就被人带到了前厅。
他俩对着前厅的众人施了礼，落座。
“你就是伊琳？”黄老板乍一看见伊琳，不禁在心里感叹：“天底下竟然有这么标致的姑娘！说她是九天仙女下凡，也不为过啊！”
“是。”伊琳落落大方，沉稳应答。
“你为什么会怀疑，清香阁有内鬼？又凭什么认为，内鬼会对蘸酱下手？”黄老板不打算兜圈子，直接对着伊琳，抛出这两个困惑了他大半天的难题。
“我听黄掌柜说，清香阁才推出酸菜鱼没几日，聚贤庄也跟着推出这道菜，且味道还不错。”伊琳不紧不慢地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黄掌柜不以为然，“有经验的大厨，即使没见到做菜的过程，只要尝一尝，自己再琢磨琢磨，模仿出一道菜，并非难事。”
“此言不差。”伊琳微笑道：“但是，短短几日，酸菜鱼就成为聚贤庄的主推菜，且味道与清香阁相差无几。难道，聚贤庄的大厨，前段时间，每日都来清香阁，专门品尝酸菜鱼这道菜？还是说，清香阁那段时间，每日都往同一个地点，送酸菜鱼给聚贤庄的大厨品尝？”
一言点醒梦中人，果然是旁观者清！
聚贤庄推出酸菜鱼没问题，酸菜鱼味道与清香阁的鱼味道接近也没问题，唯一的问题在于时间。
聚贤庄推出酸菜鱼的时间，离清香阁推出酸菜鱼的时间，实在太接近了！
短短几日，原本清香阁门外排的老长的队伍，被聚贤庄分了一大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