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药性发作
李怀堂听了，眼睛突然睁大，仿佛想到了什么，满脸惊恐。
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伊琳提前猜出清香阁可能有内鬼，并设计抓内鬼，否则，若这被做了手脚的蘸酱，被端到饭桌上给客人们吃了，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清香阁从此就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里，黄老板不禁皱紧眉头，厉声呵斥：“说，你到底往蘸酱里放了什么？”
李怀堂神情沮丧，盯着面前的地板，一言不发。
“不说也不要紧。”伊琳慢悠悠地说：“反正你已经被我们控制了，掀不起什么大浪。只是，不老实交代，过一会儿，我们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你自食其果，帮不了你啦！”
伊琳的声音不大，但句句诛心，李怀堂简直快听不下去了。
他的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却又闭住了。
“让我猜猜，你会把东西藏在哪儿呢？”伊琳继续推测，“藏在厨房？厨房里人来人往，容易被发现。藏在榻铺？榻铺人多眼杂，取出不方便。藏在身上？”
听到最后这句话，李怀堂眼皮猛地一抖，随机假装若无其事。
在场的黄老板和黄掌柜，哪个不是人精啊？就连赵管事，管着清香阁这百来号人，察言观色那可是一流的。
见到李怀堂对伊琳最后一句话，有强烈的反应，心中都明白了几分。
伊琳当然也捕捉到李怀堂这个微表情，她微微一笑：“你是要自己交出来，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们讲清楚呢，还是要等我们搜出来？”
李怀堂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滴，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的。
“再拖下去，待药性发作，我们可就不管了。到时候，是死是活，直接报官，让衙门来处理。”伊琳说：“若是现在老实交代，说不定黄老板看着曾经的情分，还能饶你一死。”
黄老板快速思索着：“原本以为李怀堂就是内鬼，现在看来，李怀堂只是个小角色，后面肯定站着操纵他的人。伊琳这个小姑娘，聪明伶俐，点子一堆堆的，现在既然这么说，准是心中有主意了。”
于是，黄老板清了清嗓子，说：“既然伊姑娘开口了，那就这么着吧。如果你现在就老实交代，全盘托出，我们今天就不报官了，让你今后还能有脸，在昭兴县待着。”
李怀堂听了，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也许仍心存侥幸，企图逃过一劫。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肚子开始疼了吗？”伊琳轻声细语地问：“头会不会晕啊，看我们还会清楚吗？”
说也奇怪，原本李怀堂坐在地上，除了身上几处被揍的地方隐隐作痛，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感觉的。
可是，随着伊琳的问话，他的肚子开始疼了，头也开始晕了，觉得眼前这些人，也变得模模糊糊的，甚至出现了重影，于是头一歪，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李怀堂心里想着，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猛地张开，“还是这样糊，不能吧，我放到蘸酱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毒药？”
“他不说就算了，反正蘸酱也没给客人吃。”伊琳不理李怀堂了，转头对黄老板说：“看来他快不行了，黄老板，您看要不要现在就报官，让衙门派人来搜他的身。”
黄老板何等精明之人，他看见伊琳的神色，心中就明白了，于是开始配合。
“是要准备报官啦，这药看起来还挺凶猛的，估计过一会儿他就不行了。衙门的人来的时候，还是得看见活的才好，要不然还得解释，就让衙门的人，把他抓到衙门去审问。”
“哎，可惜呀，这李怀堂，来咱们清香阁也两年啦，平时做事也还算勤快。我原本心里想着，他要是老实交代，供出幕后指使他的人，我还想请黄老板您给我个面子，为他求个情，给他留一条活路。”黄掌柜也不示弱，在旁边煽风点火：“可现在他执迷不悟，一心求死保他人。哎，自己都不想活了，就是皇天老子来，也救不了他咯！”
躺在地上的李怀堂，觉得腹部一阵痛似一阵，那感觉，就好像有一双大手抓着他的内脏，在那里用力揉搓着，指甲还深深地陷在他的内脏里。
“啊……”李怀堂嘶哑着开口了，“痛啊，救我……”。
“我们倒是想救你，可不知如何救啊。”赵管事说：“谁知道你吃下去的是什么？该用什么解？如何解？”
“在……在我的裤脚缝边里。”李怀堂艰难地开口了：“有一个小纸包。”
赵管事连忙蹲下，将李怀堂的裤脚从绑腿中拔出来，双手快速一摸，在左脚裤腿的边缘，果然摸到一个鼓起的小包。
一旁站着的黄厚新，递上一把小剪刀。
赵管事将李怀堂的裤脚剪开，掏出一个小包。
只见这个小包有大拇指头那么大，用黄色油纸包着，外面还用线紧紧地缠了几道。
赵管事将线剪断，打开纸包，纸包里现出一小堆褐色的粉末。赵管事急忙将这包粉末呈给黄老板看。
黄老板看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便示意给黄掌柜。
黄掌柜双手接过纸包，凑近鼻子一闻，浓浓的调料味，似乎是多种调料混合而成。
于是他略一点头，示意拿给伊琳看。
赵管事挪到伊琳身边，毕恭毕敬地将纸包呈到伊琳面前。
伊琳不懂药理，也分辨不出这褐色的粉末究竟是什么。
但她判断，拿东西给李怀堂的人，并非真敢让清香阁出命案，因此估计也就是含有一些泻药成分。
于是，她闻了一下，故作惊讶地说：“给你这毒药的人是谁？竟然想置你于死地！”
李怀堂听到这话，双腿抽了一下，差点背过气去。
“这里面混了几种药物，若单独投放，药性不大；可若混在一起，若未及时治疗，不死也残！”伊琳皱着眉头。
听了这话，李怀堂的病情明显突然加重。
他瘫在地上，无力地看着伊琳，虚弱地说：“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