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神医
接连两天，阿松都屁颠屁颠地跟着赵郎中，简直快成为他的迷弟了。
到了第三天，赵郎中说要回谷谦村，阿松竟然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据高智勇的汇报，阿松这两天逢人就说，服了赵郎中的药，觉得腿脚轻便了，身体也舒服了不少。
不了解阿松的人，单凭阿松在清恒苑对赵郎中的追捧，简直要以为赵郎中是神医下凡，把病秧子阿松给治愈了。
实际上，阿松体格魁梧健壮，除了这两年才落下风湿的毛病，其他方面都称得上很健康好嘛。
“这个阿松，是不是被乌鸦精下了迷魂药，竟然如此吹捧赵郎中。”
当高智勇再一次对柳承毅汇报，说阿松嘀咕了一天，想要随赵郎中回谷谦村，好让赵郎中每日给他把把脉时，柳承毅终于受不了了。
“少爷，我这就去告诉阿松，让他不要再神神叨叨，成天赵郎中长，赵郎中短的，趁早死了跟赵郎中回谷谦村的心。”
高智勇见柳承毅脸色不好，主动提出建议。
“算了，阿松若想跟着去谷谦村，就让他去吧，家里也不差他这一个。”柳承毅说：“你交代阿松，让他在谷谦村时，盯着赵郎中，看看赵郎中有没有可疑的行径，医术是不是真的高明。”
“是，小的这就去告诉他。”高智勇说完，赶紧去找阿松。
……
阿松接到柳承毅的指令，兴高采烈地跟着赵郎中去谷谦村。
伊琳和茗儿随着赵郎中一起回去了。
周泽元依旧每日带着小山子去柳家学堂读书。
只不过，他再也没有去柳府了。
因为自从那天晚上后，柳承毅再也没有去上学。
柳老太太放心不下，差人去看了柳承毅几次。
每次，柳承毅都对来人说自己没事，只是想休息几天。
……
今儿天气不好，一大早就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让人心烦意躁的。
春花在屋子里，取出汤婆子给二姨太暖手，还令小丫鬟在屋子里生了火盆子。
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下着冬雨，天气湿冷，到处都湿哒哒的，家具和衣服返潮，让人很不舒服。
炕烧得暖呼呼的。
二姨太盘腿坐在炕上，望着窗外的雨，不知在想什么。
春花往炕上的小茶几放了几碟点心，还有一小碟瓜子。
“太太，老太太差人把高智勇叫到瑾善堂了。”春花为二姨太倒了一杯刚泡的茶，放在茶几上，“听说要问问高智勇，二少爷为什么这几天又不去学堂了。”
“哼……”二姨太并没有回头，眼睛依旧看着窗外，不屑地说：“那家伙不去学堂，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要是天天都去，那才叫怪事呢！”
“我听说，阿松今天去谷谦村了，是跟着二少爷那个小同窗的朋友去的。”
春花往茶几上放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方便二姨太擦嘴。
“为什么？是那家伙让他去的吗？”
二姨太终于回头了，疑惑地看着春花。
“不是。”春花说：“听说那是个郎中，见了阿松便说他有风湿，给阿松开了几贴药。阿松服药之后，成天嚷着那郎中的药有多好多好，硬是求着二少爷让他跟郎中回村里，好让郎中天天给他把脉。”
“哼，真是好笑……”二姨太扭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雨，轻蔑地说：“也就那家伙没个规矩，不就是个下贱的小厮，何至于宠成这样。”
听到这话，春花为二姨太捶肩的手稍微顿了顿，偏过头悄悄看了看二姨太不可一世的脸，低垂眼帘，继续为二姨太轻轻地捶起来。
……
“你给我说清楚，那日毅儿带着你们去周泽元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柳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地盯着站在面前的高智勇。
瑾善堂的会客厅，火盆子生得很旺。
这么湿冷的天，高智勇竟然觉得自己快要热出汗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周泽元的几个邻居大老爷带了酒菜过来，少爷也凑兴喝了几杯……”高智勇不敢抬头，低声说。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听见柳老太太不怒自威的声音，高智勇胆颤心惊地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老太太，继续低头看地板。
“枉费我平日看好你……”柳老太太轻轻叹一口气，“关键时候，你还是想瞒着我……”
“老太太，小的不敢！”
高智勇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那你还不从实说来！”
老太太睿智的眼睛迸出冷峻的目光。
高智勇虽然低着头没看见，但是全身的细胞都接收到这个危险的信号。
他吓得一哆嗦。
“老太太，是少爷让我保密的，我若说了……”
“高智勇，你犯浑了吗？”站在柳老太太身后的张嬷嬷开口了，“少爷是老太太的嫡亲孙儿，难道会害他不成？”
“老太太，您别生气，我说……我说……”
……
高智勇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柳老太太听了，半响没有说话。
高智勇半跪着匍匐在地，不敢吭声。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柳老太太无力地靠在椅子后背，长叹一声。
“十几年了，自从毅儿母亲走后，毅儿的身体一直不好，时常上吐下泻。”柳老太太的眼睛充满着泪水，“我只道是毅儿体弱，却没想过竟然有人蓄意加害于他……”
“老太太，您别太伤心了，现在知道，也强过一直都被蒙在鼔里。”张嬷嬷给柳老太太地上帕子，轻声劝慰，“既然那个赵郎中医术如此了得，何不如……”
不愧是跟随了几十年的老人，张嬷嬷总是能精准地踩到老太太的痛点。
听闻此言，柳老太太抬起头，看着高智勇。
“你明天派人去谷谦村，把阿松给我叫回来。”柳老太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觉得赵郎中是神医，他服了赵郎中的药之后，到底觉得好在哪里……”
柳老太太挥挥手，示意张嬷嬷带高智勇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柳老太太一人。
“毅儿啊，都是我的错，竟然疏忽了……”
面对空荡荡的会客厅，柳老太太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