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求医
“老爷，您真是折煞小的了！”听到柳大老爷这么说，高智勇吓得抬头，连忙表白道：“小的不过是少爷身边的一条狗，忠心护主而已，哪里担得起老爷这番话！”
“你对毅儿的一片心，我们都看在眼里。”柳大老爷说：“以你的观察，赵郎中这个人怎么样？”
“小的与赵郎中仅一面之交，并不了解他的为人。”高智勇说：“但是，阿松这几日跟着赵郎中在谷谦村跑了一些地方，他说赵郎中是个老实人，医术高明，并且善心仁厚。”
“此话怎讲？”柳大老爷问。
“阿松说，赵郎中不挑病人，有钱的没钱的，只要请他出诊，通常都会去。”
“一般的郎中，不都是这样吗？”柳大老爷并未觉得，赵郎中的这种做法有什么与众不同。
“如果家里真的一贫如洗，却又病重的，赵郎中为他们诊治后，不收取诊费，只收药钱。”高智勇接着说：“如果连药钱都出不起，赵郎中可能会送他们一些，自己平时上山采的草药，多少也能缓解他们的病情。”
“看来，赵郎中是个实在人。”柳大老爷说：“但是，既然赵郎中医术如此高明，为何他不到县城的医馆来，却偏偏要躲在那谷谦村当个村医做什么？”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高智勇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然，让阿松再去打听打听？”
“算了，先不管这个。”柳大老爷说：“你现在就安排人，去谷谦村请赵郎中进城，让他给毅儿看看。”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高智勇领命，匆匆退下了。
柳大老爷走进柳老太太的屋子。
柳大老爷和高智勇在会客厅的对话，柳老太太一字不漏地听了。
“母亲，真的要让那个来历不明的村医，为毅儿看病吗？”柳大老爷皱着眉头问。
“苗家几代郎中为我们柳家看病，几十年了，我们也知道他们的医术不错。”柳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前方，说：“但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苗良清对毅儿的病束手无策，甚至连有人投毒都看不出来……”
说到这里，柳老太太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孙子，这十几年来不知默默地吞下多少歹人蓄意投的毒，眼圈又红了，哽咽地说不下去。
“唉……”看见母亲为自己的儿子担忧成这样，柳大老爷想到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这么多年来，竟然也没发现儿子被人暗害，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旁站着的张嬷嬷，见主子们都陷入自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导。
“老太太，那个赵郎中若是到了咱们府上，不知道少爷愿不愿意见他……”张嬷嬷瞅了个机会，转移话题。
“说得对啊，儿啊，你现在去请恒苑看看毅儿，顺便问问他，是否愿意让赵郎中给他把把脉？”张嬷嬷的话提醒了柳老太太。
柳承毅是个十七岁的男生，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凡是若没有事先与他沟通，而是直接强迫执行的话，很可能会遭到他的剧烈反抗。
这种年纪的孩子，若在一般的人家，已经是可以娶亲生子的大人了。
然而柳承毅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虽然柳大老爷时不时会训斥他，但他在家里享受的衣食住行，条件都是极好的，又有柳老太太发自内心的宠爱，心理年龄自然就比一般的同年龄少年要小一些。
要不怎么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呢？
在某些方面，柳承毅的心理年龄，甚至比周泽元或阿文还要稚嫩些。
“好，我这就去看看毅儿，顺便问问他。”柳大老爷心里还是疼爱儿子的，立马起身向老太太告辞，大步往清恒苑走去。
……
“少爷，老爷来了。”高智勇老远便看见柳大老爷走进请恒苑，赶紧低声提醒柳承毅。
“嗯。”柳承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给老爷请安。”
清恒苑内一众的丫鬟小厮们，看见柳大老爷进来了，都放下手中的活儿，纷纷向他请安。
柳大老爷微微一点头，大步走进柳承毅的寝屋。
大白天的，柳承毅屋子里的窗户却紧闭着，窗帘也拉上了，火炉烧得暖乎乎的，让人一进去就有想睡觉的感觉。
“青天白日的，把屋子弄得这么黑干什么？”柳大老爷一走进这家屋子，就觉得胸闷，“莺儿，快把窗帘拉开，把窗子打开透透气。”
“是，老爷。”莺儿赶紧带着小丫鬟，拉窗帘的拉窗帘，开窗子的开窗子。
下了几天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湿冷的空气顺着刚打开的窗户涌进来，将屋内浑浊的气息冲淡了许多。
“爹，您来了。”柳承毅躺在床上，略微侧过头来，对父亲打了个招呼，“阿勇，给老爷看座。”
“是，老爷您请坐。”阿勇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柳承毅的床边。
柳大老爷一屁股就坐下了。
他看见柳承毅见了自己也不起身，仍然蔫蔫地躺在床上，一股莫名的怒气从心底涌起，脱口而出就想骂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
但是，柳大老爷毕竟是当爹的，对柳承毅还是有几分爱意，虽然平时深藏不露。
他看了看柳承毅苍白的脸，想到他十几年来默默忍受的毒害，心中一酸，便将想责骂柳承毅的话，全部咽到肚子里。
“毅儿，今天感觉怎么样了？喝了苗郎中的药，可有感觉好些？”柳大老爷温和地问。
柳大老爷坐在柳承毅的床边，略微向前倾着，伸手还试了一下柳承毅的额头，想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多年来，柳承毅早已习惯柳大老爷动辄怒斥的言行，突然听见他这种温和的口吻，感受到他试额温的慈爱，心里不禁也软了。
“爹，我没事。”柳承毅示意让高智勇给自己后背塞了个靠垫，坐了起来，“只是全身乏力，想躺一躺。”
“儿啊，为父见你这副摸样，心里着实不忍啊！”柳大老爷诚恳地说：“我想请赵郎中来给你把个脉，你可愿意？”
“赵郎中……”柳承毅万万没想到，柳大老爷竟然打起了赵郎中的主意，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