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两难
“老太太，香仪苑那里行事越发过分了，咱们还要继续忍吗？”
张嬷嬷将热水盆放到一边，又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
柳老太太没有做声，仿佛没听到一般。
张嬷嬷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收拾一个姨太太，对于叱咤商界行事果敢坚毅的柳老太太来说，几乎是易如反掌的事。
柳老太太所顾忌的不过就是庶出的长公子柳承信。
长公子柳承信与嫡公子柳承毅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从身材外貌来讲，两个孩子都是仪表堂堂；从智力来说，两个孩子也都是聪明伶俐；但若从责任感与进取心来说，嫡公子柳承毅却连给长公子柳承信拎鞋都不配。
这种负面的评价并非是张嬷嬷对嫡公子柳承信有成见，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柳承信为人厚道，孝敬长辈，善待下人，深得他父亲柳大老爷的赏识，尤其是这几年，柳大老爷亲自指导柳承信做生意，看那架势，似乎想要把柳家若大家产，统统交给柳承信。
在柳老太太的观念中，嫡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虽说有的人家嫡子不争气，将家产交给庶子打点也是有的，但那毕竟是少数。
何况柳承信的娘是一个不省油的灯，想到将来偌大的家产要落到他们娘俩的手里，柳老太太就气得胸口一阵发闷。
“唉，收拾香仪苑那个并不难，我迟迟不肯动手，主要是怕伤了信儿的心。”
柳老太太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
信儿虽是庶子，但是他对自己这个祖母，对他爹娘是孝顺的，打点家里的生意也是尽心尽责的，总之一句话，信儿虽然不是天资卓越的人，但确是稳打稳扎做事可靠的人，柳家的家产将来交给他打点是可以放心的。
如果因为他的娘行事乖张，便否认了信儿的付出，着实会伤了信儿的心。
放眼柳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柳老太太又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这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能让自己看上眼，依仗她收拾二姨太又不至于伤到信儿的人。
“老太太，你也别太着急，毅儿今年十七了，也到了该娶亲的年龄，如果您给他谋一门好亲事，将来让他的媳妇做当家主母，也能压制住香仪苑那个。”
“让他的新媳妇去压制那个母老虎？”柳老太太眉头紧蹙，“只怕她会被那只母老虎吃得片甲不留……”
张嬷嬷不再开口。
她心里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王昭岚这二十年来在柳府步步高升，仰仗的就是她的儿子和柳大老爷。
只要这两个人与王昭岚一条心，除非柳老太太要与自己的孙儿和亲儿子撕破脸，否则若想撼动王昭岚苦心经营了二十年年的局面，谈何容易？
“怪只怪我一开始低估了香仪苑的实力，才会让她羽翼丰满，发展到今天这难以收拾的地步。”
柳老太太难过得不能自已，她今年已年过花甲，还有几个年头能与香仪苑的王昭岚对抗，关键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看他那样子，似乎真想把柳家的产业传给柳承信。
怪只怪柳承毅不争气，但凡他若有信儿一半的能力，柳大老爷就不会宠庶子胜过嫡子了。
张嬷嬷在心里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