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彤珊痛得整张脸都瞬间变成了白纸般，她咬着牙，一行泪落了下来，“姐……”声音颤抖，让人疼惜到心坎里去了。
陆云帆终于忍不住走上来，拉住莫念尘的手，皱眉沉声问，“念尘，你当真要这么做？”
“唔……你舍不得？”莫念尘抬眸望着他，眼波微动。
那模样似在说，你如果舍不得，那我就放了她。只不过，我心中的苦，谁来弥补？
陆云帆有那么一瞬间恍了神，在那双明亮的眸子里，他看到了当年那般的清澈。如今她变成这样，也是被逼的。甚至，跟他脱不了关系。
可是莫彤珊到底是他的未婚妻，他人不在这里不说，人在这里还冷眼旁观的话，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云帆哥……”莫彤珊也仰头带着浓浓的鼻音叫了一声，“你就让姐出这口恶气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莫念尘嘴角始终噙着浅浅笑意，手依旧没有放开。
陆云帆看了一眼承受着痛苦而惨白脸色的莫彤珊，目光又落在唇角轻扬的莫念尘身上。看到她在笑，可心却更痛。她的狠，她的毒，不都是因为他才造成的吗？
“念尘……”他轻唤她。
莫念尘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别这么深情的叫我，我会误会你还对我念念不舍。”
陆云帆：“……”她说对了，就是念念不舍，恋恋不忘。
此时两个的对视在莫彤珊看来就是深情对忘，她咬着唇，压着心头的那股怒火，轻轻的抽泣着。
听到楼下动静的莫文斌从卧室走出来站在楼道望着下面，见莫彤珊跪在莫念尘面前，莫念尘还抓着莫彤珊的手，而陆云帆也抓着莫念尘的手，他皱起了眉，“你们在做什么？”
除了莫念尘，其他人都抬头看向了莫文斌。
“爸……”莫彤珊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决堤般的涌出来，好像被人欺负后见到亲人找到了依靠般，痛哭起来。
莫文斌见状，快速下了楼。站在他们面前，这才看清莫彤珊的手腕又流血了。
“念尘，松手！”莫文斌轻喝道。
莫念尘淡淡的扫了一眼哭得悲天悯人的莫彤珊，五指张开，慢慢拿开手，“瞧瞧，又流血了。这几天吃的补品又白吃了。丽嫂，你记得多给二小姐炖点补品，这脸色苍白的实在是让人心疼。”
她倒好，没有一点内疚，也没有一点觉得弄伤莫彤珊的手不应该，而是做出了真正在关心莫彤珊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要狠心废了莫彤珊手的人不是她。
莫彤珊收回了，还跪在地上，早已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上气不接下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跪在这里？”莫文斌自然知道事情不简单。看了一眼哭得眼睛通红的莫彤珊，又皱眉盯着云淡风轻的莫念尘。
“我……我跟姐姐道歉，姐姐还是不能原谅我……爸，我没事的。不过是一只手而已，姐不想我有这只手，那我不要就是了……”
莫文斌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他脸色凝重，“念尘，凡事不要做的太过了。你们是姐妹！”
你们是姐妹！
这句话，莫念尘听得最多了。
她拍拍手站起来，站在陆云帆的身边，手搭上了他的肩，“云帆，刚才珊珊这出戏你觉得怎么样？是觉得她楚楚可怜想要把她拥入怀里好生安慰一下，还是想指责我这个女人阴狠毒辣？”
莫彤珊听到她说是她在做戏，整个人都抖了抖。
陆云帆离莫念尘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熟悉香味，这丝味道钻进他的呼吸里，在他身体里恣意扩散。整个人都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想要把她拥入怀里，用力的嗅她的芳香。
“我……”陆云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莫彤珊注意到陆云帆看莫念尘的眼神，她咬着唇，带着哭腔，“不，在姐姐的眼里，我才是那个坏女人。云帆，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你就说你会娶谁？我不想再被姐姐每天阴阳怪气的对待了，我也不想背负着罪恶感活一辈子。我承认，我是爱慕你，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往往都是情不自禁。如果你确实对我没有爱的话，那就早说。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她倔强坚定的如同寒冬里的一株腊梅，让人赞赏不已。
她真的是豁出去了，知道陆家最看重的就是贞洁，也是极其自信陆云帆最后会选择她的。
只不过，莫念尘真的不知道她这种自信从何而来。
“呵……”莫念尘没有说什么能让陆云帆选择她的话，只是轻轻的笑了一声，便安静的站在陆云帆身侧。
这种需要争取的时候，她却一言不发。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云帆面对这样的选择，真的犯了难。
看着莫彤珊眼里含着泪，又死咬着唇颤抖着肩膀，倔强的模样他有些心软。只是心软归心软，比起淡雅如菊的莫念尘，他心中的天秤似乎更偏向于她。
为何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是真的不清楚。只知道，他忘记了一年前她给他戴绿帽的事了。他就想跟她在一起，只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简直就是胡闹！”莫文斌没有让陆云帆决择的话说出来，“丽嫂，带二小姐下去包扎伤口。”
“是。”丽嫂早就不想再听下去，去挽莫彤珊的手，“二小姐，回房间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莫彤珊却甩开了丽嫂的手，坚定的看着陆云帆，“不，我就要一个答案！云帆，今天咱们就做个了断吧。我跟莫念尘，你选择谁？今天，你必须表个态！我不想再提心吊胆的过每一天，只要你选择她，我就永远不再打扰你们！”
这，是在逼陆云帆了。
莫念尘浅笑安然。莫彤珊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做了那么一出戏后，陆云帆只像是在看热闹而已吧。所以，才气急败坏，用了这招。
不过，聪明的女人，又怎么会去逼男人做决定呢？况且，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只要没有这个选择，他们就不会有问题。
毕竟，陆云帆是不敢忤逆沈芬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