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自若的上了二楼，直到确定自己身边没有别人，童颜这才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没想到我也有演技爆棚的时候！”
刚刚被盯着看的时候她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被人家拽着不放非要问个清楚，她这蹩脚演技最多能撑一分钟，再多肯定要被看出问题来。
她正在这边喘气，那边突然有人推开门走了出来：“咦？你就是童颜吗？”
“啊？啊！我就是。”童颜赶紧站起身来冲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子笑了笑：“阿姨好。”
这位穿着格子毛衣，模样看起来在三十五岁上下的清秀女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丈夫有跟我提起过你，好孩子，快进来吧。”
童颜内心忐忑的跟着她走进了办公室，然后拿出一早就编好的说辞：“我们小区有位老奶奶，年轻时就是A大的学生，她一直有个愿望，想要见一见当初帮过自己的同学，我想帮帮她。”
闫教授又是一笑，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道：“那她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余不遇，1940年那一届的。”
“唔……这时间确实有点久了，让我想想，他们的资料都放在哪里……”
几十年过去，再加上这期间学校翻修，好多资料确实都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遗失。
闫教授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东西在哪，她十分抱歉的道：
“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帮你问问我们这里年纪大一些的老教师，他们应该有印象。”
童颜点头，然后乖乖坐在了房间内的沙发上。
闫教授推开门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童颜一个人，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心里却有种毛毛的感觉，总有种有人在看自己的不自在感。
童颜自小就是对旁人视线十分敏感的人，她低着头，好像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下一瞬目光却直直的射向了屋内办公桌上的一面小镜子。
一道黑影从镜子中一闪而过，躲避开了她的视线。
或许是已经经历过了白若莲所创造的大恐怖，再看这些普通鬼，童颜竟也没有很害怕了。
反正坐着也是无聊，她便出声道：“你好，我叫童颜，十八岁，你呢？”
似乎是没想到童颜会跟自己打招呼，空无一物的镜子波动了片刻，黑影再次出现在了里面，“我，我叫小小。”
声音跟她的名字一样，小小的，轻轻的，童颜有种吹一口气就会把她吹跑的错觉，不自觉的也放轻了声音：“你看起来比我小。”
“小小才十二岁。”
随着两人的对话，镜子中的黑影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露出一个头发有些发黄，脸瘦瘦的小女孩，因为太瘦了，所以那双眼睛便显得尤其大，黑黝黝，有些瘆人。
童颜见她露出了模样，索性转过身面朝向她和她聊起天来：“才十二岁啊，那你是还在上小学喽。”
小小怯生生的答道：“是的。”
“你怎么不去黑楼投胎啊？”
童颜是从白若莲那里听说的这个地方，白若莲当时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还顺嘴提了一句她小区里的红裙女孩的事，所以童颜一下就记住了。
小小疑惑的歪了歪头：“黑楼？那是哪里？”
“啊？”童颜怔住了，“你不知道吗？刚死的鬼都会受到黑色大楼的召唤，如果没有很强烈的执念，一般他们都会去的。”
毕竟重新投胎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这个名叫小小的鬼却仍是摇头：“小小不知道，小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既然这孩子都这么说了，童颜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但也以为可能是有了什么遗漏或是特例什么的，便没有再问。
正巧这时闫教授推开门进来，小小一下子便又从镜子里消失了。
童颜站起身，期待的看向进来的闫教授：“闫阿姨……”
“几十年前的老旧学生档案都在档案室堆着。”
闫教授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钥匙对童颜说道：“不过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整理过了，最多就是保洁员进去打扫个卫生，所以我也不敢保证里面一定有你要找的资料。”
“没事没事，这样已经很麻烦您了！太感谢了！”
“那你跟我来吧。”
童颜跟着闫教授来到小楼最顶层的小阁楼里。
闫教授拿着钥匙开了锁，刚一打开门，淡淡的霉味便传进了童颜的鼻子里，惹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是这里了，具体位置你得自己找，钥匙我就放在这里了。”闫教授似乎是有别的事要忙，交代完童颜就匆忙离开了。
独自一人留在档案室里的童颜搓了搓胳膊，嘴里喃喃道：“怎么今天干什么都是我一个人。”
她随口发完牢骚，便开始专心寻找起余不遇的档案来。
***
“小闫，你确定这孩子能够看到……那些东西？”
满是监控器的房间里，一位明显已经上了岁数的老人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中正翻箱倒柜寻找档案的童颜。
“当然。”
他旁边站着的赫然是刚刚带着童颜进入档案室的闫教授，此时的她再不见之前的温柔，而是满脸的阴郁：“老师，您不是也看到了吗？我离开之后她便开始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了。”
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皱了皱眉，明显不是很相信她的话：“说不定就只是精神有些问题，喜欢自己跟自己对话而已。”
童颜要是知道有人这么说她，必定是要痛哭流涕的——自从跟白若莲认识之后，她就总被人以为是精神病，最近又有了新的“变态”称号，这一口黑锅背的，哭都哭不过来。
闫教授似乎十分受不了被他这样质疑，她啪的扔下手中的一沓照片：“那这些呢？也是假的吗？那么多人的眼睛都看不到一个人是怎样消失的？”
“这……”老人翻开那些照片看了看，也有些迟疑了：“可我们谁都看不到那些东西，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他们的存在。”
“不。”闫教授沉沉的笑了笑：“会有证据的，老师，我会向您证明——这个课题非常值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