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很意外？一名王者怎么可能会是一名对弈者？”
禹王笑了笑。
“弟子不敢。”聂埙道。
禹王感叹一声，目光沧桑：“你如今也不再是当初弱小的少年了，已经踏入了武道大陆顶尖强者之列，很多事情你也该明白了，有一份责任也需要你去承担。”
聂埙郑重起来，看着禹王。
禹王轻轻一叹，略有唏嘘。
“我也曾掌控过元鼎，只不过用的不是禹王这个身份，而是元主。”
此言一出，不亚于一道惊雷砸在了聂埙心头，让他心神巨震，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禹王师尊，是元主？！
这个消息简直太令人觉得突破以及震撼了。
聂埙也从未想过，两个不同的人物，一个当代最强王者，一个几十万年前最后一位大帝，两者竟然还能够扯上联系。
聂埙脑海里一阵头脑风暴，乱糟糟的，表情也有些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过来，眼中还是没有褪去的难以置信。
“师尊…你没有与我开玩笑吧？”
聂埙半天终于蹦出来了一句话，苦笑不已。
禹王轻轻摇头，看着聂埙：“当世除了大帝，知道我是元主的，只有你，孩子。”
聂埙脸蛋紧绷。
禹王顿了一下，缓缓道：“准确的说，曾经的我是元主，而现在，只是一名拥有媲美无上本我战力的王者罢了。”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聂埙闻言，静下心来仔细聆听。
禹王道：“我的确是元主，可在当年与次身一战后，性命垂危，为了活下来，我开创了转世之法，并且传了下去。”
“我将大帝道果封印，灵魂转入轮回，投胎转世，而此术你也听闻过，想要觉醒大帝道果及记忆，唯有在第二世重新踏入帝境，可成帝，谈何容易？”
“于是我继续轮回，直到此为第四世，至今也找不到成帝的机会，就连死路，于我而言想要闯过去也十分的困难。”
聂埙心中一动。
轮回之术的确是从元主手中创造出来的，距今约有几十万年，而禹王师尊活了三十五万年，正好能够与元主消失的时间点吻合上。
而这轮回之术，他也有一些了解，此术为寿命大限到来迫不得已之法，第二世开始便与前世没有任何关联。
也许前世为巅峰强者，第二世天赋却稀疏平常，想要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活下来都十分困难，一不小心就陨落，最后胎死腹中，再也不可能觉醒记忆，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禹王拥有四世王者道果，这代表着他每一世都是人上人，都成为了王者，所以才会惊骇世人，被称之为最为古老的王者。
只是聂埙没想到，第一世的禹王不是王者，而是真正的大帝！
聂埙脸色复杂，轻声道：“原来元主一直都在，只是换了个身份活跃在大众的视野底下，外界之人内心深处恐怕还抱着一丝元主再次出现，拯救世界的期望。”
多少人曾苦苦寻觅元主的踪影，最后如果知道元主一直都在身边不知道是何等一番心境。
“当年我成帝，有着几分运气成分，那是曾经的大帝们选中了我，让我获得了元鼎，也从中获得了一丝完整的古帝气，经历重重艰险，终于成帝。”
禹王嘴角略有苦涩，很快便消失，轻叹道：“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元主，所以即便我拿元鼎在手，也不再是它的主人，而只是一个持有者。”
轮回后，灵魂气息截然不同，除非他重回大帝之境。
但如今，元鼎已经择新主，曾经手持元鼎救世的那位存在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徒儿，你一定也认为，你也是与我一样，被大帝们选中，被我选中的天之骄子？唯一的任务就是带领武道大陆获得战争的胜利，对吗？”
禹王看着他，目光中多了一些无法言明的光芒。
聂埙沉默一会儿，轻轻点头。
经历了这么多，遇见了这么多的大帝，他的确有这种感觉。
禹王微微一笑：“从某种意义上说，最初是我选择了你，但你的表现越来越出色，那些帝者们都将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你身上的气运越来越可怕，直到冠绝天下任何人，连本我强者也比不了你。”
禹王轻轻挥袖，在虚空中凝聚出了一座人形雕像，化为一道亮光射进了棋盘之中，成为了芸芸众生的一员。
聂埙清晰看到，那人形雕像的模样就是自己。
“你本不属于这里，你是星空彼岸的外来者。”
聂埙身子猛然一僵，怔怔看着禹王。
“当年我在弥留之际，动用最后的大帝之力去寻找虚无禁地中那传说中的门，误打误撞间，我竟真的找到了那座门，在那门中我看到了你，看到你的光芒在混沌星空中浮沉，在黑暗中飞舞，我牵引着你来到了武道大陆，重生在了这里。”禹王说道。
“这些记忆也是我这些年不断汲取第一世道果而得到的一些片段。”
禹王顿了一下，叹息道：“此术由我独创，加上我修炼了四世王者道果，已经可以慢慢的找回第一世的记忆，但大帝道果封存，不可能动用一丝一毫。”
“有时候我也分不清自己是禹王，还是元主。”
聂埙在这一刻全然明白了。
原来自己的到来不是一个意外，竟然是元主用伟力通过那扇门所产生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师尊你为什么要用大帝之力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门？又为什么会选中我，将我带到这个世界？”聂埙急切的问道。
他太想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了，也想知道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让自己在这里重活一世。
“因为变数。”
禹王深深的看着他：“当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我希望为武道大陆留下一枚火种，而来自异世界的你注定与这里格格不入，是最有希望崛起的变数，事实也的确没有让我失望。”
“你也应该知道，到了大帝境界，主身与次身的联系已经不是必然的，有可能我死了之后，命劫祖还会活着，这对我而言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不仅要转世，我还要去找一个变数，尽我所能。”
“变数。”
聂埙喃喃一声。
“那扇门，通往很远很远，比大帝足迹还要遥远的多，我当时只是偶然间寻觅到了那扇门的踪迹，开始并没有做这个准备，在那里，我只看到你一个，所以选择了你。”禹王叹息。
聂埙心中五味杂陈，艰难却又迅速的消化着这份讯息。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重生，是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意外，却未曾想过，这都是元主使然。
他并不责怪什么，只是觉的这种超出认知之外的力量干涉着自己的一切，让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除了你的重生，其余后面发生的一切，包括你重生在大禹部落，获得元鼎认主的等等都是你自己的原因使然，那是你自己走出来的路，不必动摇对自己的信心。”禹王温和说道。
聂埙颔首。
时至今日，他也是有些感慨而已。
“现在来谈一谈你吧，你是我送到武道大陆来的，又机缘巧合获得元鼎认主，成为了我的弟子，我们之间缘份果然是没有那么浅。”禹王笑道。
“能看到你成长到这个地步，我也是真的十分欣慰，如果有一天你能够达到那大帝之境，也可以遵循自己的意愿，去到星空的彼岸，我相信你一定也有过这种想法。”
聂埙心中一震，眸中绽放着光彩。
禹王，是第一个能够理解他这种心境的人，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也只有他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禹王长叹，淡淡道：“如今的武道大陆因为你的回来出现了短暂的平静，但这只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你的到来会更加刺激到命劫族的痛处，他们会不顾一切的发动更为可怕的战争，现在只是在积蓄力量而已。”
“你现在反而可以趁这个时候，尽情的灭杀那些命劫族，将生灵数量的天平拉回来一些，武道大陆就会多几分喘息时间。”
聂埙颔首，沉声道：“我这次出关便打算这么做，同时也会…”
说到这里，聂埙一顿。
他差点忽略了一点，禹王的次身是命劫祖，禹王知道了岂不是等于次身也知道了？
禹王看了他一眼，似是看穿了其心中所想，哈哈一笑：“傻小子，我现在是禹王，我的次身是玄王，而并非命劫祖，只是我身上有着元主与命劫祖的因果。”
“这也是我与其他王者的不同之处，有个大帝次身，还有个王者次身，其他王者使用此术不论轮回多少次，都只会有一个次身。”
聂埙汗颜。
大帝次身已经够牛了，还整了一个王者次身。
“我自有办法屏蔽我与次身之间的联系，若是一代大帝连这种手段都没有那才叫奇怪。”禹王笑道。
聂埙对于这点倒是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