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回家不害怕吗？”叶玖好奇问他。
“我以前也不会这么晚回家。”苏清越无奈，和叶玖走近之后他频繁晚归，幸亏没人管他。
叶玖看向车外，昏暗的玻璃映出她的脸颊和脸上挂着笑意的苏清越，“你有没有想过在市区租房子啊？”
“嗯……没有找到合适的。”以前这个屋子不用付房租，是窘迫的他最好的归宿，而今手里拿到钱却不知道该从哪里改变。
“要不然你住我对门吧，我对门那家刚好搬走招租。”叶玖不经意开口，“上下学方便，周一到周五晚上也能帮我补习。”
“听起来是挺不错。”苏清越莞尔一笑，没有明确表示自己到底接不接受这个提议。
叶玖没再开口，钱给了怎么处理是他的事，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空调的“呼呼”声，路途并不平坦，叶玖坐在车里被颠得左摇右晃。
车后座只有她俩，叶玖不好意思看苏清越，窗外也没什么景色可看，她干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自然也就错过苏清越贪婪的目光。
怎么办，如果真的住得那样近，只会让他更加思念，仅仅一个走廊的距离就能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让他感到全身颤栗，欲念爬上他的眼眸，又被夜色遮住。
这样的关心和偏爱真好啊。
这份宁静在到达苏清越家门口不远处时被打破，叶玖打个呵欠问“到了？”
王叔眉头紧皱，“小姐先别动，苏同学家门口似乎有不速之客。”
苏清越摇下车窗，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到了坐在他家门口的催债人。
叶玖也探出脑袋看，看见那些大汉脑子一懵，“这些人不会是找你的吧？”
苏清越神情凝重，“应该是，他们是催债人……我父亲赌博欠下高利贷，一年前他因抢劫入狱，这群人找不到我父亲，就要求我父债子偿……”
苏清越没把话说完，但叶玖能脑补出来这一年他被这些人折磨得有多惨，她捂住嘴巴，看向苏清越的眼神带着心疼。
果然是标准反派设定，有一个畜生爹，叶玖都不敢想象他小时候是怎么挨过来的。
“报过警吗？”
“报过，但没多久他们又会换一批人来堵我，我没钱还……也没地方躲……”苏清越垂下眼眸，所有情绪都被遮住，他说得轻描淡写，叶玖越听越心疼。
她主动伸手抱抱苏清越，“马上高考去外地上大学你就能逃脱苦海了。”
苏清越头靠在她肩上，嘴角微微勾起，享受这个温暖的拥抱。
他的父亲不是好人，能在他手下健康长大的他又岂会是什么三好学生，没有享受过一天疼爱的他自然要紧紧抓住这唯一一份偏爱。
他知道她最开始目的不纯，但是没关系，他可以假装不知道。
叶玖，叶玖，叶玖。短短两周这个名字在他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他死都不会松手……
“你家里有什么重要东西吗？”叶玖问。
“有复习资料，户口本之类的证件，还有你给我买的衣服。”苏清越如实回答。
“这个房子是你的吗？”叶玖又问。
“嗯，我外婆留给我的遗产。”苏清越脸在叶玖背上蹭蹭，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叶玖只当他害怕，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个18岁的少年，对上这么多大汉害怕也正常。
“考完试我和你回来收拾东西，我让王姨帮你租下我家对门，你住那里好不好？这几天再去酒店将就一晚？嗯？”叶玖声音不自觉带上几分宠溺。
苏清越胡乱点头，沉醉在这份宠溺里，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是这种感觉吗？原来被人偏爱是这样的吗？心里酸酸胀胀的。
叶玖，叶玖，叶玖，他无声地呼唤她，只是想叫她，没有回应也没关系。
“王叔，我们掉头走吧。别下车了。”
车辆小心掉头，堵在门口的大汉瞥一眼正在掉头的车，只当是走错路的，随即低声咒骂，“他娘的，这个逼崽子死哪儿去了，家都不回。”
他们从六点蹲到现在，生怕错过他，饭也没吃一口，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曾想一直等到现在都不回来。
安顿好苏清越，叶玖重重叹口气，高中生当久了差点忘了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疑似女主的人出现，是不是说明主线剧情还没开始？叶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设想的高考完就走的计划能不能顺利实行，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
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总不能遭遇意外了吧。
——
两天的考试一眨眼就结束了，周五老师判卷子，直接让学生休息，连着周六日放三天。
趁此机会叶玖和苏清越回去收拾东西，他家比她想象中荒凉许多，院子内野草疯长没人管，屋内只有一个客厅，一个简陋的厨房和一间卧室。
卧室里还能有点家具，客厅空空如也，卧室堆满苏清越的书，有一个小衣柜，里面放着他的几件衣服，除了校服都是黑灰色。
苏清越没让叶玖动手帮忙，给她找了张椅子让她坐院子里晒太阳，叶玖没推辞。
他很快就把自己的要用的东西收拾好了，一些书，几样证件，充电器，几件常服和校服就是他的全部家当，全部塞进书包里还有空余。
叶玖惊讶于他东西的稀少，但能快点离开这里自然是再好不过。
苏清越把大门锁上，叶玖问他“你会不会后悔？这是你生活了好久的地方吧。”
苏清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外婆去世后这里就不算家了。”
叶玖噤声看他锁门。
“卡啦”一声，锁被摁下，他曾经的家也就此尘封，苏清越只觉得轻松，前所未有得轻松，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声锁门声一起被抛弃了。
叶玖和他并排走，“房子王姨帮忙租好了，我们回去顺路买点日用品吧，比如床上三件套、拖鞋刷牙杯之类的。”
“还有毛巾、地毯、洗发水、沐浴露……”叶玖碎碎念她想到的日用品，也不管苏清越回不回答，自己一个人不停嘴。
苏清越并不觉得烦躁，他眯起眼睛看天上的太阳，今天是个好天气。